谁也没有想到大战的开始居然是一场火灾,一场因为惧怕敌人不顾百姓死活,肆意妄为的行为。长沙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这座承载三湘文化的古老城市,在还没有经历战火蹂躏之前,却首先被一场肆虐的大火吞没。继武汉会战后,日军又投入重兵进攻南昌,同时还出动部分主力部队扫荡枣宜地区,在稳固以武汉为基地的华中地区同时,也在准备南下进攻湖南省会长沙。
1939年九月名日军大本营为统一指挥在中国的作战部队,决定撤销原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于12月在南京成立以西尾寿造为总司令,板垣征四郎为参谋长的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他们就职的第一个军事行动就是进攻长沙。
长沙是湖南省会,物产丰富,素有“湖南熟,天下足”之谚,此时已是中国军队重要的粮食物资供应地,如果日军占领这一地区,既可以扩大经济掠夺,又可以威胁中国军队的粮食补给。九月13日,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将指挥所进驻咸宁,并集中第六,第二十三,第一零三,第一零六共四个师团的全部及上村支队,奈良支队,越十万人,在陆军航空队和内河炮舰的配合下,准备发动进攻。
日军的攻势还在酝酿,长沙却因为一个谣传险些全部毁于一场大火。作为湖南省**的张治中压力非常大,数天前军事会议上蒋介石提出的焦土抗战的口号,让他在面对日军大举进攻前,倍感压力山大。而此时日军已经逼近长沙的谣言却让整个城市陷入混乱。一些人开始拖儿带女携带随身财物仓皇逃往内地,大部分人无处可去,又不愿意离开家乡,只能坐观其变。十一月日军攻占岳州,逼近长沙。国民政府惊慌失措,蒋介石密令火烧长沙。
自11月12日晚间纵火,至14日大火熄灭。全城房屋大部分被焚毁,居民被烧死二万余人。财产损失无数,舆论大哗。蒋介石为推卸罪责,平息民愤,一面拨款收容救济灾民,一面查处肇事者,二十日撤消了张治中湖南省**的职位,并把指挥纵火的长沙警备司令酆悌等三人枪决。
第九战区共辖五十二个步兵师和其他特种部队和游击队,兵力之多,居当时各战区之首。其部队在沿洞庭湖东岸的新墙河,通城,武宁,靖安,奉新及锦江沿岸与日军对峙,为防止日军南下进攻战略要地长沙,战区在长沙以北借助新墙河,汩罗江,捞刀河,浏阳河等天然屏障,设了几道防线,以阻击日军于湘南,赣北地区。
同时军委会就对湘北作战确定了如下方针:“利用湘北有利地形及既设之数线阵地,逐次消耗敌人换取时间。敌如突入第二线阵地时,我军应以幕阜山为根据地,猛袭敌之侧背。万一敌进逼长沙,我应趁其消耗极大,立足未稳之际,以预伏置于长沙附近以及以东地区之部队,内外夹击,予敌以致命打击。”这一“逐次消耗敌人”的方针,比较符合实际,并在此次会战中得到贯彻。
9月14日,日军第一零六师团及一零一师团一部,首先向驻会埠的中国守军第一百八十四师发动进攻,揭开了第一次长沙会战的序幕,日军接着分别从赣南,鄂南和湘北三个方向向长沙进攻,其主力配合于湘北方面,并在赣西,鄂南进行策应性作战。湘北日军是进攻主力,集中了第六师团,奈良支队和上村支队及陆战队一部分。守卫这一地区的是关麟征为总司令的第十五集团军,辖第五十二,第七十九和第三十七三个军。双方展开了殊死搏斗。
日军凭借炮火和空中优势频频发起攻击,虽然兵力并不占优,但兵员素质和投放火力却大大优于当面的中国军,经过数日激战,第十五集团军各部在逐次消耗日军有生力量的同时,并没有死守硬拼,而是按照作战方针有序地逐次后退,交替掩护放弃草鞋岭和马家院等重要阵地后,退到了新墙河南岸。第六师团紧追不舍,在几番渡河攻击失利后,穷凶极恶释放毒瓦斯,中国军队猝不及防伤亡惨重,新墙河南岸阵地的守军全部被毒死,日军得已渡过新墙河。上村支队和奈良支队也同时在杨林街和洞庭湖东岸登陆,和守军发生激烈战斗,至二十四日开始,第十五集团军撤往汩罗江南岸的二线阵地。中国军队以空间换取时间,逐次消耗日军兵力,战役走向基本按照事先规划进行。
日军在进至我军第二道防线之时,已经丧失了一开始的进攻锋芒,虽然他们凶猛扑向守军阵地,试图取得突破性进展,但面对日趋坚固的防御和源源不断赶来的增援部队,日军没有取得决定性进展,而几乎同时第九战区却调兵遣将,准备和日军在长沙附近决战。
而这个时候担任预备队的六十军也接到了作战命令,鉴于湘北日军主力的进攻态势,第九战区准备集中主力部队对日军实施反击,当然一直作为预备队的六十军各师也接到了命令。“潘长官,部队就要出动了,我们后勤处是否一同前移?”“继先,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师后勤处暂时留在原地!”“可是参谋长,这些物资怎么办?如果前线需要弹药怎么办?”“报告参谋长,最新命令,一八三师所有战斗单位即刻开拔!”“等一下!命令上有没有说后勤和医疗单位怎么办?”“参谋长,命令上指的是一八三师所属单位,当然包括后勤和医疗队!”“知道了,你回去吧!”
“参谋长,我就说嘛,每次打仗怎么能少了我们!”“吴继忠,就你话多!参谋长,请下命令吧!”“好吧,我给你们的命令是,在保证后勤物资安全的同时,我还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绝对保证一八三师医疗所的安全!能不能做到!”“绝对没有问题!长官,我们用生命保证后勤物资和医疗所的绝对安全!”“很好,给你留下了一个重迫击炮排!我马上要和五旅出发了,保重!”“潘长官保重!”目视着潘朔端带着五旅官兵浩浩荡荡开赴集结地,张继先和后勤处的官兵满脸写的都是羡慕,但他们并不知道一八三师及六十军各部此次奔赴战场,面临的是极为凶恶的敌人,还有极为复杂的战场形势。
“长官,紧急电报!”张继先疑惑地从通讯兵手中接过电文,看到的内容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湘北日军主力在和十五集团军一部激战后,竟然突破中国军队阵地,越过捞刀河直扑长沙以北的永安市,与二十五师发生激战,后将该市占领。这也是日军直湘北南侵,所达最远的地方。随后进驻湘北的日军发现其他各部进攻不利后,便准备向捞刀河以北撤退。看完电文张继先知道巨大的危险逼近了,远离湘北战区的永安市,距离一八三师后勤处的阵地并不远,如果日军发现这一情况,很有可能会停止撤退,转而攻击更有价值的目标。
张继先马上召集几个副处长和连长,商讨如何应对这一突发事件。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几个人在比较永安距离这里的距离。“大家不用看了,永安距离我们这里不到三十公里,如果日军是半机械化行军的话,不用一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如果是步兵急行军需要二个小时!但据我估计由于日军突袭永安,我守军缺乏准备,很有可能囤积在那里的一些物资会落入鬼子之手,当然也包括一些卡车和其他运输工具!所以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继先,怎么办?你拿主意吧!”“我的计划是让后勤物资和医疗所先行撤离,掩护任务我就交给明辉和王毅!交给你们两个连的兵力!世杰,骑兵连还是交给你,把骑兵连一排以班为单位散出去,向面对永安的三个方向实施侦查警戒,发现敌情马上发出讯号!”“是!”
“继忠,三连和所有迫击炮和重机枪都交给你,在明辉他们后面隐蔽后撤,我带四连断后兼顾接应骑兵连,所有的轻机枪和两门六零迫击炮由我掌握!”“是!”“大家各司其职,一定不要惊慌,尤其是后勤部门和医疗所的人员,一定要听从各部长官命令,有序后撤,只要我们不惊动鬼子,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讯息。”“是!”
“报告,刚刚接到军部转来的二十五师战情通报,袭击永安市的日军兵力为一个加强联队,携带步兵炮,重迫击炮和重机枪,并配备一个大队的骑兵,目前该部日军有北渡新墙河撤退的迹象,我部仍在严密监视该敌,请永安周边各部队高度戒备,切切!”张继先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他知道凭借自己手中的兵力,绝对不可能去对抗日军一个得到加强的野战联队,现在只能想办法远离敌人,尤其是后勤部门和医疗所这两个非战斗部门,这就需要严密有序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