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
苟三听了嘴角漏出阴险的笑容,郎中老张是他最早的亲信,对苟三了解最多,也知道他一些事情,现在指不定又想什么坏主意呢,所以也见怪不怪。
“老张这些日子辛苦些,多开点补药伺候大官人。”
“现在给大官人吃补药那不是...”
放心一切有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多谢三爷。”
武松啊武松我还得感谢你啊,要不是没有你,我还得忍耐好几年啊。既然你帮了我大忙,我也不能亏了你,西门庆让你死,我偏不,为了以后着想只好把你请出阳谷县了,要不以后我当家了岂不给自己找事。
苟三想完心事,到账房拿了银子,去找知县走动。
黄知县正在屋里来回走动想这件事,这么大的事情衙役们早就跟他说了,只是一时没想好怎么解决。
他对武松做出这样的事很恼火,本以为经过自己的说和,武松会给他个面子,没想到还是我行我素。按西门庆以往的作风绝对会报复的,就看他能花多大本钱了,如果本钱够大,武松那就对不住了,你虽然对我有些用处,但是还没有钱用处大。
黄知县刚下定决心,外面就有人通报说苟三求见。黄知县让把苟三带进来,然后自己整理一下衣服坐在主位上。
苟三被带进来磕头施礼,他现在毕竟是下人,看到知县行大礼是必要的。
“小的苟三见过知县大老爷。”
“嗯,起来吧,你家大官人怎么样了?”
“托大人的福,已经醒过来了。”苟三站起来垂立一旁说。
“那就好,本来想去看望,无奈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啊。”
苟三心想你哪里公务繁忙,是想怎么开口要价,但嘴上不能说,“是是,大老爷日理万机,装的是天下大事,我们平民小百姓这些鸡毛小事太多,大老爷要是都管也管不过来。”
“这话就不对了,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们的事就是家国大事,岂能有大小之分?”黄知县一顿之乎者也。
“是,大人教训的是。”苟三说着用手在脸上轻轻的抽了两下。
“好了,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我问你,这次来所为何事啊?”
“一来是替我们大官人向您报个平安,二来我们大官人说上次欠您的钱还没还,这次一并让我带来还上。”
知县听了稍稍惊讶一下,这苟三可比西门庆会来事。虽说西门庆与他称兄道弟,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进士出身,跟一地头蛇攀关系还是有些不情愿,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也不计较。而且西门庆送钱也是直言要他帮忙,可不像苟三这么含蓄,听着让他这么舒服。
苟三也是真会说话,送礼不说送礼,说还钱。说完把手里提的小箱子放桌上,轻轻打开盖,白花花的银子,整齐的摆满一箱。
“一千两,请您过目。”说完又退回原地。
黄知县一早就注意到苟三手里的箱子了,眼睛就一直盯着呢。这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啊,他眼睛开始放光了,盯着看了半天,后来感觉不妥,苟三还在呢。
于是他干咳一声,来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把盖子盖上,“西门大官人受伤还想着这事,真是有诚有意让人感动啊。这样你把这钱拿回去就当我送他买点补品。”
“买补品哪能让大人您花费啊,再说大官人家可是开药铺的,什么补品没有。”
“也是,唉,大官人一片诚意我就却之不恭了,你回头告诉他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帮的尽量帮忙。”
“是,我一定转告。不过眼下真有一件需要大人帮忙。”
“什么事啊?”黄知县明知故问道。
“就是我家大官人被您手下武都头所伤一事不知大人如何处置啊?”
“大官人什么意思啊?”
“我家大官人是想把武都头赶出阳谷县。”
“就这样?”黄知县惊讶的问。
“当然了能打个几十棍,给出出气最好,不打也行,毕竟武都头是您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大官人的意思啊?”按西门庆的性子可不会这么放过武松的。
“当然是我们大官人的意思了。”
“嗯...”黄知县沉吟片刻,武松没听他劝告执意报复这已经摸了他面子,对武松就有些不满了。西门庆又花重金只让武松离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以前没有武松不也是一样么。
“好,让本县考虑考虑。”说着他把茶碗端起来了,假装喝一口。
这叫端茶送客,苟三明白。“西门大官人还需小的照顾,就先回去了,我们大官人说日后还有孝敬。”
说完苟三退出来了后,看着知县大门,心想要不了几天我就不会这么低三下四了。
其实刚才黄知县已经决定答应了,只不过不好明白说而已,苟三说还有好处就更加确定他的决心了。
说干就干,黄知县让人通传武松,等武松来了后,知县升堂,说有人告他打伤本地豪绅。武松早有准备并不否认,也不辩解,全都招认。黄知县判武松,脊杖四十发往孟州充军。判书发下后,先把武松收监,判书发往东平府,等回复后再执行。
东平知府程**是个清官,听说过武松,爱惜他是个人才,免去仗刑,充军改为从军。
宋朝招兵是要在脸上刺字的,怕的是逃兵出现,而且兵源也有犯罪的犯人,所以不管是招兵入伍还是犯了法的刑犯,都叫贼配军。但是本来是官身,被免从军是不用刺字的。
宋朝是士大夫的天下,武人犯禁,不管武将达到何等地位都比文人低。就是大将军狄青,立下赫赫战功,也是带青铜面具,就是因为他是从小兵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做到将军,也免不了被人嘲讽,就因为脸上的刺字。
十日后判书回到阳谷县,武松被提出来当堂宣告,令他限期两日料理家事,然后去孟州。
再说苟三,办完事后回到家中,天天给西门庆喂食补药。开始西门庆也没觉得什么,后来开始感觉不对,每天正常反应都没了,按理说吃了这么多的补药不至于啊。
一再追问下,苟三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漏出本来面目。
“西门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苟三你说什么?”这还是西门庆有钱后苟三第一次这么叫他。
“我在你身边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
“哼哼...”苟三冷笑连连,“别挣扎了,你死到临头了,今天我在药里又多加点佐料。”
西门庆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用手点指苟三,“为什么?”
“为什么?嘿嘿,你还问我为什么,咱俩还有彩蝶一起长大。咱俩都同时喜欢彩蝶,可最终你俩结合,后来你又做了大官人,凭什么我比你差吗?彩蝶为什么不选我?”
彩蝶是西门庆的原配大夫人,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待你不薄啊。”
“我知道你让我做了管家,可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奴才啊,我要证明我不比你差,让彩蝶看看他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对了再告诉你,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你没发觉现在你的声音都变了吗?”
“哈哈...”苟三一阵狂笑,笑的是酣畅淋漓,仿佛把这几年的压抑都释放出来。
“你喂我补药就是想让我死,如果我没猜错,今天你在药里加了雄黄吧。”
“没错,这几年你药材生意没白做。”
一般的伤病给补药没错,可是这种**子的伤,补药就相当于毒药,尤其又给了雄黄,对于现在的西门庆来说就是砒霜,而且还让人查不出是中毒所致。
苟三笑过之后又说:“再跟你说一件事,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你有了几房女人,这么多年她们怎么连个屁都没放出来一个?”
“这也是你做的?”
“没错,我在你的饮食中放了点绝精药而已。这药让你绝后只是其一,最主要是让你亏空身子,你不是喜欢女人么,最后就让你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本来西门庆正值中年身体各方面处在巅峰,不会这么早毙命,苟三本以为还要多等几年,没想到武松让他看到了希望,把计划提前好多年。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去了,你的宅院财产,还有你的女人都将是我的。”
“彩蝶无论如何也不会选你的。”
西门庆忍着最后一口气喊出来后,双腿一蹬,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