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婆就早早的开了店,坐在门口等着。过了不久东方泛白,街上行人渐渐多了,三五成群的走着,相识的打声招呼,然后又各自忙着。
这时从街的一头走过一伙人来,这伙人走过之处众人纷纷避让,就像是在躲瘟神一般。这伙人过去老远后,众人这才重新回来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王婆一看来了,好戏要上演了,但是她并未起身。这伙人为首的两个也看见了她,只是瞟了一眼就没在理睬,径直走到武大郎家门前站定。
为首的两个正是西门庆跟苟三,后面带着五个打手,在后面就是一顶小轿,由两个轿夫抬着。在阳谷县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西门庆或苟三单独一个带人在街上一般不会有事,若是两个一起,那准有事而且事情还不小。
于是街上的行人也不着急走路去办事了,全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看着。
只见西门庆一摆手,后面出来一个打手来到武大郎门前用手使劲的捶着门,嘴里还叫唤着,“武矬子快开门,我家大官人来了。”
门外西门庆的打手叫嚣着,里面武大郎跟潘金莲也在争执着。
武大郎说:“金莲你别拦着我,这青天白日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再怎么也得顾及你二哥呢。”
潘金莲说:“大哥你太天真了,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肯定是早有准备,这明显咱吃亏的事情怎么还往上凑呢。”
“那就眼看他们砸门,要是把门砸坏不还是进来了吗?”
“要是砸坏门闯进来,咱们在律法上就占理了,这私闯民宅的罪过是跑不掉的,等二哥回来再找他们算账。”
“唉,好吧听你的。”武大郎看着越来越松动的门叹口气心疼的说。
那打手砸了一通,手都砸红了也没把门砸开,于是冲着后面站着的那四个打手说:“都别看热闹了,那武矬子明显不识抬举,咱们直接把门撞开得了。”
后面又走上来两个帮手,“平时都让你小子下点功夫,你就是不肯偷懒耍滑,现在连门都砸不开吧。”
“少说风凉话,快过来一起。”
三人一起,上面手砸下面脚踹,中间还用身子撞。西门庆苟三二人就在后面看着,一言不发好像一切跟他俩没关系似的。
没过多久本来就已经松动的门,轰的一声被第一个打手用身子撞倒了。
这打手也跟着倒下去的门摔进了武大郎家里,待尘土消散后,打手也从地上站起一把揪住武大郎的衣服。
他是最近才投奔西门庆的,所以想在西门庆面前立功,所以从一开始就特别卖力,“好你个武矬子,胆子不小啊,我家大官人来半天了,你倒好门也不开,就是知县大人也要出门迎接我们大官人呢。”边说着边把武大郎从屋里拉出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呵呵...”这打手笑道,“在这阳谷县我们家大官人就是王法。”
“我兄弟好歹也是官人,你们就不怕我兄弟回来找你们吗?”武大郎见这帮人不把律法放下眼里,只好把武松搬出来。
他这一说打手们心里一颤,武松的事迹在阳谷县早就传遍了,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西门庆见武大郎一说武松,自己带的人,有些犹豫明显是怕武松。脸色冷了,眉毛一挑。
这帮人一见更是害怕,武松是厉害,但是西门庆也不是好惹的,这事是西门庆的主谋,他们最多算帮凶。武松回来也是找西门庆的麻烦,更何况现在武松不在,先把自己眼前的主子哄高兴了再说,以后出事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打手们想通其中关节说:“要说你兄弟武松是条汉子,不过那也得跟谁比,在我们西门大官人跟前是虎也得卧着,是龙也得盘着。”
这时潘金莲也跟着跑出来了,“你们放了我大哥,有什么事冲我说。”说完就去拽武大郎,企图把武大郎从打手手中拉回来。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拉的动呢。
西门庆见潘金莲出来了眼睛就亮了,他可是从门被砸开就一直往里面瞧,这次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美人了,可把他高兴坏了。
“小娘子你终于肯出来见哥哥了,这些天可想起我了。”西门庆说着就欲上前拉潘金莲。
潘金莲赶紧往后退,“西门大官人,你是阳谷县头面人物,小女子心有所属也配不上你,你就放过我吧。”
“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自从那晚见了你之后,我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啊。你要是从了我,我家里那些女人可以全都赶出去,从此以后专宠你一人,让你有花不完的金银珠宝,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快到哥哥怀里来,让哥哥好好的爱一下。”
在西门庆说这话的时候,谁也不曾察觉,苟三闪烁着厌恶的眼神。
西门庆张开双手上前来抱潘金莲,潘金莲急忙闪躲。一起砸门的另外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把潘金莲架住,潘金莲一时挣躲不开。
眼看着潘金莲就要被西门庆抱在怀里,要受一番羞辱。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王婆子倚在门前一脸的奸笑,西门庆带来的苟三等人也全都笑呵呵的看着。
这时谁也没注意武大郎,情急之下武大郎奋力一挣,摆脱了打手的纠缠,快步抢到西门庆与潘金莲中间。
“大官人你就放过小妹吧,她是我兄弟武松未过门的媳妇。您就看在我兄弟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武大郎躬身施礼对西门庆说。
西门庆见武大郎打断自己的好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你兄弟武松,哼,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闯了些名头出来,以为这阳谷县就他一手遮天了吗?告诉你我在阳谷县称雄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憋着呢,识相的赶紧躲开。看到没今天让小娘子跟了我,咱们以后还算个亲戚,若是不然我让你们从哪来滚回哪去。”
“大官人您怎能强抢民女呢?”
“哎呦,还强抢民女,这帽子扣的不小啊,我这是明媒正娶,你没看轿子都抬来了吗,是不是啊兄弟们?”
“是啊,我们大官人是正当迎娶。”西门庆手下迎合着。
西门庆伸手一推,把武大郎推倒在地,又继续走向潘金莲。
武大郎一骨碌身往前爬几步,抱住西门庆的腿,“大官人求求你,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保证我兄弟回来我不告诉他。”
“你兄弟回来我也不怕,你趁早给我躲远点。”西门庆气急,到现在还拿武松吓唬我呢。
西门庆腿一抬,把武大郎踢出去,然后把手一招,最早动手的那个打手跟后面两个没动手的一拥向前,摁住武大郎一阵拳打脚踢。
武大郎在地上抱着脑袋翻滚,不一会儿衣服就打破了,鼻子嘴也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