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公主为什么不让唐祁演?!”
陈釉尴尬,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液泡解围:“哎哎哎,不带这么干扰剧情的啊!公主这么美,除了我谁能演得了啊?!”
陈釉下意识地往台下看陆鲜衣的反应,见他跟着旁边的人一起起哄,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心下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之感。
这时尔康又提着木剑上台,和陈釉进行了比武大赛,最后自然是尔康战胜手无缚鸡之力的陈釉,抱得“美人”归。
结局台下都闹着让他俩亲一个,液泡一点也不客气,撅起涂了五层口红的血红大嘴,就要往尔康嘴上怼。
尔康后退几步,拉过陈釉:“让给你了,不谢!”
这个节目应该是今晚目前为止表演过的最好笑的节目,不仅演员演得尽兴,观众的气氛也自此全然被调动起来,晚会也终于有了一个晚会的样子。
陈釉回到台下后就开始跟旁边的人分辣条和糖果,开了酒慢慢地喝。
林晗上台唱了首林宥嘉的《心酸》,全程垂着眼看着地上,声音柔柔的,陈釉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酒,一边从歌声里听出了心酸与委屈。
是她的心酸,也是林晗的委屈。
禁不住借着喝酒的瞬息往唐祁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陈釉连忙仓皇收回目光。
一定是酒劲上头,竟有些脸颊发烫,竟有些内心发慌。
下一个节目是陆鲜衣表演小提琴,实在是他拿着提亲摆好姿势往那儿一站,V领针织衫搭配衬衫格外优雅俊逸,观众才会聚精会神地欣赏他的表演,要不然,光听他选的曲目,可能没几个人会听明白。
陈釉听明白了。
这是oor在2012年残响live改编的交响乐版《乌鸦》,曲调悲苦孤独,不合节日的气氛,但他演奏得很好。
陈釉一边听,一边在心里跟着唱。
两年前陆鲜衣带着她第一次看这场的live视频时,她对着屏幕上的主唱森内贵宽看得入迷,跟他说:“总有一天,我们要去现场看他们。”
现在看来,那个“总有一天”,也许再也不会到来。
又黑又渺小的乌鸦没有人会理会,歌词说它们是哭是笑都不会有人能懂。
又差劲又卑微的陈釉也没有人会理会。
《小王子》里的玫瑰对小王子骄傲地说:“不要这么犹豫不决,我会很难受。既然你下决心要走,那就赶快走。”
她想,倘若有办法能回到两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她也想骄傲地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上他,或者,如果你喜欢上他,不要这么犹豫不决。下定了决心要向前走或是向后走,那就赶快走。”
两瓶下肚,陈釉喝得微醺,脑袋有些眩晕地跟着旁边的同学一起傻呵呵地笑,闷在教室里实在是脸热得有点受不了,她决定先去上个厕所,再到走廊上散散热。
今晚月亮被漆黑的夜空咬掉了一大口,只剩一刀残月,陈釉睁着迷蒙的眼睛抬头仰望。
刚刚上完厕所走出来,撞见拐角里的陆鲜衣和江心亭,她赶忙缩回到门边,又忍不住探出点头偷看。
陆鲜衣还穿着单薄薄的衣服,抱着江心亭,把外套套在她身上,问她冷不冷。
江心亭圈着他的腰,侧脸靠在他肩膀下,笑着摇头说:“现在不冷了。”
陆鲜衣问她:“我刚刚表演你听到了吗?我好几年没拉小提琴了,练了好几天,怕你觉得拉得不好。”
抬起头和俯视的他对视,江心亭声音轻柔:“好听呀!但是我没听出来什么歌,叫什么名字?”
陆鲜衣满意地展颜一笑:“oor的《乌鸦》,以后我带你去看他们的现场。”
“好!”
……残月是玉白色的,陈釉看着看着,“嘿嘿”笑了一声,她小声问它:“你冷不冷?”
问完就低下头开始啜泣。
“你智障啊?”有人走到她旁边问,这声音是唐祁没错了,刻薄毒舌。
陈釉罕见地没有回嘴,嘴里嘟嘟囔囔地点头。
唐祁学她两手搭在护墙上趴着身子看着天:“陈釉,我现在想谈恋爱了。”
陈釉没细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又点点头。
唐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凑近她问:“跟你可以吗?”
陈釉再次反射性地点点头,大脑慢慢从空白恢复到正常状态,快速过了一遍他刚刚说过的所有话,她猛地抬起头,狂摇着脑袋大喊:“卧槽!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卧槽你说什么呢?!”
唐祁倒是没有意外,安静地看着天,淡淡地说:“不用谢我,我刚刚,就是配合你演了一下你幻想的陆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