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处,我的叫声渐息渐起。很糟糕的是,一棵大树拦腰折断在凌晨的暴风雨中,重重砸中我们枯草垒起的窝,我的鸭爸妈极速闪出飞起,却见我被树权拦住,眼见雨水连接不断地下,池塘由原来干涸得露出中间小沙丘,一晚上的雨量把光秃秃沙丘淹没了,鸭爸鸭妈紧张起来,他们引颈长叫,并抓紧时间剔除窝草,试想找出一个洞把我从里面拖出来,他们用了一小时、二小时,多个小时过去,直到严素娥下来,我的鸭爸妈还没停止救他们的儿子。
严素娥用网兜捞起了被风雨夹击死于天灾的喜鹊,她的伴侣停留在尸首处的时间很漫长,叫声凄凄惨惨,对于鸟纲而言,这是一场突如而来的天灾,严重到我们无能为力,失去家园,失去亲人。
严素娥顺着我的啼叫四处寻找,她见到我的鸭爸鸭妈拍着翅膀,严素娥紧蹙眉头,池塘真正变成水塘,有些路段她过不了,池水混浊不堪,堤岸淹没在水中,能见度很差,可严素娥还是小心翼翼摸索过去,一手抚住隆起的肚子,一手用竹杆当拐杖,她对红树林的路太熟悉了,熟悉到她蒙着眼都能过去,面对现阶段,这种情形难之又难碰见,可她坚定地过来了,抚着肚中的胎儿鼓励自己:“宝贝,妈妈能行的,妈妈一定可以,达克一定被折断的树压住了,他是他爸妈的宝贝,他们很需要他,不能没有他,所以得救他,宝贝,妈妈可以的!”
严素娥在和肚中的胎儿对话的过程,鼓足勇气向前摸索,她能感觉到阵阵凉意袭上心头,毕竟她一夜未睡,体力有限,她的额头开始冒虚汗,被玻璃扎中的脚趾疼痛难堪,她咬着牙往前走,即使很漫长,她做到了,用了一些力气让我找到了出口,我精小的身体从狭窄的缝里钻了出来,严素娥不能太使劲,医生劝告娠妊期减少出力以防堕胎,严素娥明知她的风险系数很高,可她知道只要给予人间一点爱,她可以拯救一条生命。
我的逃逸成功,劳苦且善良有爱的严素娥,她苍白的脸上掉下几珠汗水,我的鸭爸妈一把飞游而起,扑在水面,把我拢在怀里。
在破碎在山河之间,严素娥的脸上绽放一朵象春天百花丛中最?烂的鲜花,娇丽而夺目,光泽熠熠。严素娥终见我们一家团聚,摸索返回,她的背影有些疲劳,可她搂着怀中的孩子,顿然什么都不害怕了!
严素娥路经回去的路上,特意去娘家,大门仍是闭得紧紧的,她大声呼喊几句,没人应,她只得返回自家住的红树林社区房子里。
屋子的场景还是残破不堪,水流四溢,严素娥虽忙了一晚,又是棉衣又是毛巾几条吸水,耐何低洼处、或者角落暗处还贮藏着水流,随着周围被吸干,又渐渐地渗透,严素娥多找了几块吸水的布料铺在地板,把沙发和桌子上的破璃屑和残留的树叶,扫到一旁,便从房间拿了一张班级花名册,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问询学生家里情况以及学生情况,所幸大部分同学都幸安,有些学生的家舍屋棚被撕破,扭曲的碎块被吹得卷到空中,又重重落回地面,有的砸到别人停在路上的小车顶上,凹了一个坑,有的砸中树,树被镶了一块铁皮,学生的父母看到此情此景很无奈,也着实没有害到人,便也心安不已,百感交集平日多做善事,便积德攒福给自家和子孙后代。
最后打给班长蔡明明,蔡明明是严素娥的希望,接电话的是他爸爸蔡大奋,一听到是严老师打来的,坐在副驾驶的蔡明明抢过电话,反而关心严素娥,问,“严老师,你好吗?”,小家伙如此一问,严素娥突感两股热泪涌上心头,点点头回答,“老师很好,明明呢?”
“严老师,我和爸爸在街上,到处是积水啊,到处都是断木,可惨了,啊,严老师,我看到警察叔叔了,很多,他们分配到路上,把路上的大树木抬走。。。。”
严素娥一边听,一边止不住泪流,她仿佛看见彭军和爸爸他们,在帮助疏通道路,帮助居民清理扶正家园。
“严老师,你在听吗,我看见彭叔叔了,他撸着袖子,扛着断木,那颗木头很大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