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素娥细长的声线为父亲所听见,它嘎嘎叫地应和着,母亲也听到了待客之声,从巢穴走出,飞了出来,它不偏不倚站稳在父亲的浅水边,两鸭欢怡引颈,高歌春之音。
严素娥脸上现出细微的表情,眼神荡漾春波,眉梢飞扬,她是高兴了,眼里含着幸福的泪水。
她发现了我,蹲下身体,拨开红树林掩盖的草丛,躺着一颗蛋,她的手温暖细腻,覆盖在我的身体上,我听到她的心跳,透过蛋壳,我能感应到,她极象妈妈的身体,有热度,恰当适宜,贴在我光滑的身体表面。
“可爱的宝贝,我叫你达克,DUCK,哦,你听到了吗?我真为你高兴,你是爸爸妈妈的结晶,你太幸福了,我为你感动!”
严素娥抚摸一会,把我用绒毛盖住,她的脸上喜悦地挂着笑容,这是她的一个新发现,爸爸妈妈结合生下了我。我的父母为了防止人类伤到我,赶到了我的身边,他们看到严素娥是一善良柔情的女人,他们并没有害怕她,他们或许是告诉她,“这是我的孩子!”
严素娥回应我的父亲,她说,“你们很棒,我给你们的孩子起了一个名字,DUCK,它叫达克!”我的父母一应一和嘎嘎叫,象是回复和同意了严素娥聪明的说法。
春天,雨,下个不断,春雨绵绵,春雨淅沥,严素娥对彭军的爱,如春季这场绵绵不绝的雨点,它们会持续到梅雨结束,真正等到彭军归来那刻,也许他们会拥吻着,象**,触碰着,燃烧着蓄积多时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地缠绕,天圆地方的交融,象我的父母浓情满满之时诞下我,我想,他们也会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严素娥拍拍身体上的雨珠,她沿着池塘继续行走,栖在路上的青蛙跳进丛林,蚂蚁湿漉漉爬上树干,春天,林子散发醉人的木气芳香。她轻轻地踩着脚步,微风撩动她的黑发,在细雨的飘洒下,楚楚动人,思念不已。她有时低头,时而朝向不远处。
林子另一边是一幢幢商品房,商品房的户型几乎是座南朝北,从北面的落地窗就能一眼望到红树林,东面的客厅,透过窗户能望到潮涨潮落的大海。如不是彭军闯进她的心房,严素娥没有太大注意早就耸立而起的新社区。
严长江希望严素娥和彭军有个新家,他自己盖的房子不是没有房间,他想彭军和女儿该有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爱恋和生活的一隅之地。在谈婚论嫁的那个时期,严长江跟严素娥提及,他说,“闺女,你和彭军恋爱水到渠成,该有一个两人的窝了,爸爸妈妈家的大门随时向你俩敞开,红树林旁的社区户型爸爸看过,我给你俩定了一套小户型,就当你和彭军的结婚礼物,爸爸送给你俩!”
严素娥当时眼眶一红,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父母庇佑了二十几年,就象他们的身体一块肉,直到她待嫁,他们才把这块肉割舍,告诉她,你是个体了,如果你受伤可以随时回来,你是别人的人了,那就去享受着人类结合、繁衍的幸福吧,爸爸严长江和她聊天,用父爱真正和她用心交流很长时间。
严素娥踩在沙砾上,听着咔嚓咔嚓的脚步声,雨点掉落在池塘、树叶和路面的节奏,如同生命跳动的节奏。晨雨掩映她的背影,走出雨帘,三月渐行渐远,四月朝花夕拾,**明媚的人间四月天,她该会集满思念迎接到了她心爱的男人彭军了吧,那时两人相见,一定是天雷勾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