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柜中原本还留着放置步枪的凹槽卡扣，如今都变成了一根根棍棒物。</p>
有登山杖、手杖、禅杖、仪典杖或指挥棒和教鞭。</p>
不同类目的棍棒，款式也完全不一样，是五花八门材质各异。雪明甚至看见了一柄没有开刃的阔首大剑，当做棍棒立在一个巨大的武器柜里，大剑上还写了一行字。</p>
[我真的是魔杖——你相信我，我真的是魔杖]</p>
江雪明在这些柜门前徘回，想把所有东西都看清，但是它们太多太复杂，恐怕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认清楚全貌。</p>
于是他问：“我该怎么做？”</p>
“你可以自己选。”BOSS精神起来，煞有介事地提醒道：“不过不许摸，你选中了哪一样，就指向它，将它带走，不能半途反悔，也没有更换的说法。哪怕这根棍棒被你弄坏了，我也不会再送你一条——它会跟着你，伴随你一生。”</p>
保险起见，江雪明还是追根问底，要把事情搞清楚。</p>
“BOSS，这些棍子有什么用？”</p>
BOSS疑惑：“我不都解释清楚了吗？”</p>
江雪明：“您完全不说人话是么？”</p>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p>
但是BOSS不能一直这么尴尬下去。</p>
它努着身子，在桌上翘屁股伸懒腰，像是遇见了极为无趣，一点都不浪漫，要把所有神秘感都杀死的人。</p>
“好吧，它们多多少少都能对付灵体，或者赶走地下世界危险的怪物，至于其他的功能，比如你选了个登山杖，当然可以用它爬山，你选了个教鞭还能教教你的小侍者学会正确的九九乘法表——仅此而已。”</p>
“谢谢您的解答，您真贴心。”江雪明又多问了一句：“有没有那种一分钟射速三千六...”</p>
“够了！那是棍子吗？！”不等江雪明说完，BOSS整只猫都惊得弓起身子怒吼。</p>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雪明不依不饶：“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首先我说的肯定不是枪，只是它可以一分钟射出三千六百...”</p>
BOSS非常冷漠：“没有，请回吧，不想选可以不选。”</p>
“好吧...”江雪明失望的叹气，转了大一圈，终于指向巨大的武器柜中，那一把阔首大剑:“我要那个，就是那个。”</p>
BOSS翘着趾爪，眼神暧昧：“你可想好了，每一样棍棒都有它的特殊之处。就像是我刚才和你提到的例子，以前有人拿到了一根鱼竿——从此这个人的钓鱼技术变得非常好，这些东西带有极强的功能性，它们非常特殊。”</p>
“不想给可以不给。”江雪明内心思量，用来打爆敌人狗头的东西，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玩意干嘛呢？</p>
武器就是武器——</p>
——结实耐用简单有效就行。</p>
而且BOSS还说，这玩意得跟着自己一辈子。</p>
怎么说钢铁制品都是最好的选择，打坏了还能送进炼钢炉重铸。</p>
而且自己马上就要出发，其他不称手的棍棒还得改装改造，反倒是这把阔首大剑看上去那么靠谱——能留到现在还没被人选走真是稀奇。</p>
等到江雪明回到这支大剑面前时。</p>
剑身上的字样又变了。</p>
[你刚才，在看别的棍子吗？]</p>
虽然觉得很诡异——</p>
——但是江雪明依然执着坚定，指着大剑。</p>
“就是它了。”</p>
BOSS扭头吩咐猫爬架女士，把这柄沉重的大剑从武器柜中取出。紧接着就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眼神，盯着江雪明。</p>
“快快快！快摸摸它！快！让我看看它有什么本事？”</p>
“呃...”江雪明忐忑不安地握上剑柄。</p>
它几乎就是一块生铁。</p>
粗糙的剑柄上边还有不少沙眼，是加工的时候温度不够留下的气泡。</p>
剑身真如一条夯实的棒子，没有任何平衡可言。</p>
没有剑嵴和直梁，没有包裹茎根的皮具或木柄。</p>
剑锋和剑尖像是一团浑圆的铁坨。用剑来描述它，只因为它还算平直的剑形，能看出从坡和嵴蜡。能看到茎根的圆首或配重块。</p>
还有一点点裹缰防滑的纹路，代表这条铁棍，曾经是一柄剑。</p>
它长三尺半左右，非常沉重，江雪明以单手抬起它，整个躯干都会颤抖——双手握持时能自然挥动，大约二十多公斤。</p>
当雪明握住它时，剑身上的字样就消失了——</p>
——紧接着就是沉默。</p>
BOSS打破了沉默：“它怎么...没反应了？刚才它不是还会显示出字儿来吗？”</p>
江雪明也不是很在意，这东西当做武器来使用，已经够了。</p>
他问：“这是你的东西，你不知道它有什么用？”</p>
BOSS满脸无奈的解释道：“当然了，你是个卖牛杂的，难道你能记住？每天卖出去的每一块牛杂肉上的纹路吗？这玩意虽然是我造出来的，但我的记忆力也是有极限的好伐!”</p>
江雪明想了想：“刚才它剑身上写着——它是一根魔杖。”</p>
“哦！那应该会法术吧？！”BOSS提醒道：“你集中精神，把注意力都灌注在这根破铜烂铁上。”</p>
破铜烂铁的形容词一出口。</p>
不等江雪明做什么——</p>
——手中的大剑突然亮了起来。</p>
几乎有八百流明的强光瞬间将整个办公室照得灯火通明。</p>
江雪明捂着双目，感觉眼睛非常疼，在瞬间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p>
BOSS也是如此，捂着猫眼在桌上翻滚：“卧槽！我的眼睛！”</p>
只有猫爬架女士非常自然——</p>
——她给自己提前准备了一副墨镜。</p>
等光芒熄灭，江雪明望着手中的兵刃棍棒，眼里满是狂热。</p>
BOSS则是满脸责怪，看着若无其事的侍者。</p>
“你怎么不给我准备一副？”</p>
猫爬架女士都着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另一幅用来演戏的猫咪墨镜：“我没来得及...”</p>
“呃...算了不怪你。”BOSS也计较这些，看见侍者委屈的样子，一下子就心软了。</p>
它转而对江雪明喊道：“看来，你的魔杖就会这么一个法术，它会发光，你也别气馁，我以前造了挺多废物，不差这一件，有运气更差的，闭着眼睛选，选到一个马桶塞子，那家伙去客服部报道之后，整个车站的马桶就再也没堵超过一小时的。”</p>
“强！”江雪明低声怒吼，像是拿到了稀世珍宝：“简直强！无敌！”</p>
BOSS还想说点什么：“呃...那什么...”</p>
江雪明擦拭着手中的神兵，抚摸重剑的无锋铁刃，手法十分色情。</p>
“这一套致盲加钝器暴头的组合，真是太强了，我很满意。它很沉，也很难挥舞，那不是它的问题，是我的问题。”</p>
“好吧...你喜欢就好。”BOSS无话可说，又接着找话：“你的护命符先拿走，我已经检查过了，关于刚玉对戒的说明书会在出发之前交给你。”</p>
说罢，猫爬架女士给戒指准备了两个礼盒，将戒指塞进去，交还到江雪明手上。</p>
还附带了一个锦盒，用来储存这把重剑。</p>
“关于你对武装雇员这个证件的诉求啊...”BOSS拧着几根白色眉毛，感觉十分难办：“我劝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和我已经是家人了，我不能让一个刚进门的家人，就跑去看家护院，你说对吗？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毕竟在成为武装雇员之前，你只需要在侍者的保护下，躲避犰狳猎手——但是你成为了武装雇员之后，恐怕身上的麻烦会更多呢？”</p>
“我明白了。”江雪明躬身感谢，提上沉甸甸的锦盒，收好戒指，“先走一步，BOSS，我还要去准备乘车的事情。”</p>
BOSS挥着小手帕，那神态和TOM似的，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p>
“常来哈！~”</p>
这三个字可把江雪明给逗笑了，突然觉得这只小黑猫真的挺可爱。</p>
上一回，他对这只黑猫说“常来哈！”</p>
那意思就和“知道了，快滚吧。”一样。</p>
它是记着这个仇，一直准备报呢。</p>
......</p>
......</p>
雪明刚走出大门，没有见到经理。</p>
出门去寻，在五王议会也没有寻到。</p>
——他心中想，恐怕经理是去接阿星了。</p>
于是他又往客服部走，准备在四楼的客服部等小七出来。</p>
走到客服部的洗手间门外，一条长廊直通员工休息室，在休息室的小桌板旁。</p>
小七和赵阳春女士在交谈。</p>
赵阳春女士是七哥的领导，一个劲的在教育七哥。</p>
“你知不知道，你出去捞男人这一回，就请了半个多月的假，你是他一个人的侍者吗？”</p>
“对唔住咯。”</p>
“侍者的工作是什么？你心里有没有数？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如果紧急传唤铃响了，岗位上又刚好缺了你，其他乘客有危险的时候，需要你怎么办？”</p>
“对唔住咯。”</p>
“哎...你是油盐不进了，小七。真不是我说你，如果你能更专业一点，一定可以变得更优秀的。”</p>
“对唔嗨住咯，阳春姐，我知我自己天天发春，想搵到个伴，有办法啦...雪明比过古天乐谢霆锋啊，要我顶住，我顶唔住噶。”</p>
“不要讲粤语了好么，我听唔明噶！”</p>
“好的。”</p>
“你呀！天天就知道扮可爱！和我撒娇有什么用啊？”</p>
“我知道啦，好姐姐！我一定注意，我一定矜持！我一定淑女！我一定一定...”</p>
江雪明走到小七身前。</p>
——递戒指礼盒。</p>
小七昏了过去。</p>
过程非常快，快到中间我都没来得及加任何形容词。</p>
和他妈猝死一样。</p>
阳春都没来得及扶。</p>
“扑通”一声，非常突然。</p>
......</p>
......</p>
BOSS准备午睡之前，和场务猫爬架女士，收拾戏剧现场的道具，它抱着黑胶唱片多问了一句。</p>
“我差点忘了，音乐的完整版叫什么？”</p>
猫爬架女士耐心地解释道。</p>
“这是爱的主题。The Godfather Love Theme。”</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