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湖的对面。”
“都是什么人?”
“有奶奶,妈妈,姐姐,两个妹妹,舅妈,和两个弟弟。”
“今天和你一起来的是你什么人?”
少年大哭起来,悲痛地说:“一个是我爸爸,一个是我舅舅。”不知道为什么,夏花也情不自禁地落泪了。
夏花让人给少年端来一些羊肉和烤玉米,少年眼睛都看直了,他拿了几个玉米放入怀中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只是一小会,三斤多羊肉便不见了,夏花看在眼里,怜悯顿生。
在商量如何处置少年及其家人的时候,夏花和一些村民产生了分歧,夏花力主去解救少年的家人,大半村民反对,原因是这种致死的仇杀情感难以融合。
夏花说,冲突是偶然发生的,大家本没有仇恨,他们是我们的同类,能够活着来到这里已经不宜,互帮互助是我们不同于牲畜的最大特点,我们有义务让他们活下去,况且我们有这个能力。出于对夏花的尊重和信赖,大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午,夏花喊上6名身强力壮的青年村民,带着羊肉、玉米和一些果菜,顺着雪地足迹向着少年家人居住的喀纳斯湖南岸走去。
冬季,湖面结冰,从北岸到南岸可以直接从湖面走过去,只需步行一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距离南岸不远的一片山林中,山林深处有一个山洞,少年示意这就是他们的栖身之所。
大家走到洞前,少年大声呼喊家人,很快走出来四个10来岁的孩子身上披着一种毯子,用绳子把毯子绑在身上就算是衣服。少年马上从上衣里掏出那几个烤玉米,分给了他们,大家一起走进洞中。
洞里的情况惨不忍睹,地上一堆树枝树叶和杂草,上面铺了一层毯子,毯子和孩子们身上穿的材质完全一样,几样生活用具,几个搪瓷缸子,一个铝水壶,还有一些啃食过的玉米棒散落在地上。
洞口一侧,靠石壁立着几根木棍,木棍顶着一块搭毡房用的那种破毛毡,应该是用来封闭这个洞口保温的,洞壁的另外一侧,是一堆灰烬,应该是烧水取暖用的,整个洞壁熏得漆黑,洞中散发着烟熏的味道。
毯子上躺着三个人,一个老年妇人,两个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身上都盖着毛毡,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坐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身边,不时地抹着泪水。
少年向姑娘说“姐,有吃的了,奶奶,妈妈,舅妈他们怎么样了?”
“她们都不说话了。”
夏花走过去,伸手试了试气息,这三个人都已经没有了呼吸。夏花和这对姐弟说:“和我们走吧,你们的奶奶、妈妈、舅妈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于是,少年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向逝者鞠躬道别后,小心地把洞口封闭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