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跟皇后是什么关系?既叫皇后“云姐姐”,不会还是姐妹吧?
她眯了眯眼,仔细观察皇后的态度。
对于那两人不断的争执和求饶,皇后似乎还在隐忍,倒是她身边的一个姑姑,出言训斥了这两人。
“两位姑娘都是正经官宦出身,本不该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今日不论事实真相如何,你们都先错在不该未经娘娘允许,就私自近了这倚莲池,还冲撞了大长公主和晏家小姐。”
晏久初:还有我的事?
等这姑姑把话说完之后,皇后才终于再次开了金口,“今日这事,就算本宫肯放过你们,大长公主和晏家小姐那儿,你们也该有个交代。”
晏久初明白了,这皇后指定是和眼前这两个小姐有旧交,想要给她们放水了!
“啊!娘亲救我!”
晏久初措不及防大叫一声,害怕地缩起身子躲到许敬月身后。
许敬月慌忙安抚她,“阿九怎么了?”
“娘亲,那里,那里有东西!”她一手慌乱地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她们身上有东西,好吓人!”
此言一出,围观的贵妇小姐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几步,就连离她们最近的皇后娘娘也被身边的姑姑拉着往后挪了挪脚。
“阿九不怕,阿九看到什么东西了?告诉娘亲?”许敬月对女儿那是关心则乱,也顾不得什么皇后面前的规矩体统。
“呜呜呜,娘亲,我好害怕,她头上有好多水,还有好多草,长长的,我好害怕!”
晏久初扑到许敬月怀里,哭是哭不出来的,但是嚎着声音做做样子,那是绝对足够了。
“阿九不怕,不怕,娘亲在这里。”许敬月担心她担心到不行,颤着声道,“皇后娘娘……”
皇后看晏久初这样子,也是焦头烂额,“本宫知道,让华赏先带你们去雨花阁歇歇吧,再赶紧叫个太医来看看。”
“多谢皇后娘娘。”许敬月着急地拍着晏久初后背,皇后身边那位华赏姑姑听了吩咐,也过来帮忙。
这么热的天,晏久初闷在许敬月怀里,自是出了不少的汗,再加上她没少用力哭嚎,鬓角和额前的碎发紧紧贴在脸上,汗水和泪水叫人分不清楚,一张脸狼狈到不行。说是吓成这样,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乖乖,都吓成了这样,这得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呀?”
“据说小孩子的眼睛最灵了,总能看到些大人看不到的,阿九不是才……”
围观的不知哪两位夫人无意识地发出惊叹和猜想,叫皇后娘娘和许敬月的脸色都不觉变了变。
前者自是因为这越发糟心的局势,后者却是因为有人嚼了自家女儿的舌根子。都不开心就对了。
然,要说不开心,这在场最不开心的,恐就要属跪在倚莲池畔的两人了。
本来她们已经求了那么久的情,眼看着皇后态度就要松动了,却被晏久初生生败了所有的功夫。
她这一哭闹,眼前官宦妇人那么多,传到大长公主的耳朵里,大长公主必定又要给皇后施压,就算不施压,皇后自己难道不会考虑到大长公主的态度吗?到时候,等待她们的就只有严惩。
此时此刻,纪筱已和左娇娇心里不约而同只剩一个想法——上回在林子里,就该把这死丫头解决了。
晏久初何尝不知道她们现在肯定恨自己恨得牙痒痒,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非她们设计把原主绑了,原主后来也就不会遭遇那些,她也就不会穿过来。
她们就和付云归一样,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她由许敬月和苏和还有那位华赏姑姑陪着,往皇后口中的雨花阁去,一路上还要佯装战栗和害怕,时不时地抖抖唇抖抖脸,差点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有劳姑姑了。”许敬月很是客气,待到了地方,就向华赏姑姑致谢,华赏姑姑却是看了眼左右无外人,凑进了许敬月几分。
看来,是想要说悄悄话了。
“许夫人,恕奴婢多嘴,晏小姐今日被吓到是事实,但是那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势必会记恨上小姐。御史中丞如今在朝中已是大势已去,破败之日绝不会远,但是狗急了还会跳墙,今日左家小姐还敢来荷花宴,他日,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来。”
傻子就是这点好啊,别人说什么都不会顾及你会不会听到。晏久初战战兢兢地坐着,耳朵却是将华赏姑姑的话听了个一字不差。
看来这位姑姑比起那位容易心软的皇后娘娘,是要聪明的多。
这样小心的提醒和忠告,许敬月自当是又要谢过,待一番客气下来,太医也差不多时候到了。
因着晏久初本就是个神智停留在了六岁的傻子,太医检查来检查去,就算检查不出什么东西,也不敢轻易给这位忠义侯府的五小姐下结论,最后只能中规中矩道:“就晏小姐的脉象来看,的确是因过于紧张害怕而致心率过快,心神不宁;至于眼里出现脏东西,便可能是心慌过甚导致出现的幻觉。待臣开一副安神养气的方子,叫小姐服用,再好好歇一歇,应当便会有好转。”
“如此,多谢太医了。”
“许夫人言重了。”
太医走后没多久,华赏姑姑便也走了,估计她就是等着太医下论断,好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
这场闹剧最终结果如何,还是得看那位娘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