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扎针这种事,可是姑娘自己做的,我们铺子,绝对不认啊!”
姜定蓉手上动作一停,不可思议抬眸:“我像是在谋害他人?”
她堂堂北楚少主,亲自动手做靴,至高无上的荣耀,怎么在旁人口中,就成了谋害?
不问还好,问出口,店家,亲兵,包括石兰都诚恳地点头。
这扎针技术,是真的像谋财害命。
姜定蓉:“……”
行吧。
一双饱经风霜的全新靴子,就这么在姜定蓉手中变成了一双无人问津的旧靴。
她还让人认真包了两层布,让亲兵抱着,在这里等她。她和石兰去买个旁的东西。
两个亲兵战战兢兢捧着这双靴子,打定主意,回去见到将军,半个字都不能说。
姜定蓉带着石兰从铺子绕过去没多久,就是一条小巷,巷子口有个干瘦的男子深深躬身。
“少主,人就在里面。”
姜定蓉换了一副表情,提裙绕过曲折小路,推开一户农家大门,走过地窖,在阴暗潮湿的密室中,见到了她想要见的人。
昨夜从姜定蓉手中溜走的黑衣江湖客,此刻被绑在木桩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姜定蓉也不着急,让石兰举着火把,淡定落座。等了片刻,江湖客没有半点反应,她直接吩咐:“拿刀来,直接割断他脖子。”
话音未落,江湖客吓得猛地一下抬起脑袋:“你这黑心小娘皮!老子还没死!”
“你在我手上,生死我说了算。”
姜定蓉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如果不想死,我给你一条路。”
“小娘皮,你……”江湖客话音未落,身侧干瘦的男子狠狠一鞭子抽过去,直接把人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流出。
干瘦男子阴恻恻道:“对主子不敬,小心我拔了你舌头,全身切的零碎拿去喂狗。”
江湖客不敢说话了。
“你作恶多端,但是姑且还有最后一点底线,你留余地,我也给你留余地。”
姜定蓉慢悠悠说道:“将你以前作恶的事迹一一写下,所有受害的女子,家庭,统统补偿,挨家挨户去登门致歉,认打认罚,只要你活着回来,我就给你一条生路。”
江湖客不敢嘴上不干净了,但是也不顺从:“挨家挨户?老子睡了那么多小娘子,别说活着出门,皮肉估计都不剩二两!”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姜定蓉半点不动容。这是他自己作的恶,恶果必须自食。她可以因为他手上有些本事留他一命,但不代表她能对他作恶的过去熟视无睹。
她要的人,不干净,也得把自己洗涮干净了。
江湖客咬紧牙关:“是不是我不答应,我就活不下去?”
“你不愿意了结的恶因,那我会亲自送你上路。”
姜定蓉眼神冷漠,这一刻,她才是杀伐果断的北楚少主。
江湖客狠狠呸了一口。
“算老子倒霉。”
“我只问你一句,我若是活着回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姜定蓉神色正了正。
“用你缩骨易容的本事,保护边疆将士的性命,你可愿意?”
*
马车出去时,只载着姜定蓉和石兰主仆二人,回来时,则装了几乎半车的小玩意儿。
有些直接放入东院,让人收拾了。另外姜定蓉拿了两样,亲自去西院找她家小将军。
足足大半日不见,她的小将军,甚是想念呐。
东院的亲兵们远远看见姜定蓉,乐呵呵打招呼,主动说:“嫂嫂来得正好,我们将军刚送了信回来,才进屋去。”
就是之前说的家书?
姜定蓉笑眯眯招了招手。
是军中急件?发生了什么意外?
之后的路程会有变动?
她想了很多,却只是短短刹那。到底没有多去思考,只惊叹,他们回来的脚步倒是一致,省去不少麻烦。
已经是睡过一夜的人了,她大大方方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军爷,我给你买了好东西。”
姜定蓉抱着怀中的东西,远远就看见坐在桌案前提笔写什么的男人,随意扫了眼,男人却颇不自在地抬手挡住信纸。
啧,军务,她懂。
非礼勿视。
虽然心知肚明,但是还是随口问了句:“军爷在写什么?”
少女怀中抱着东西,宁楚珩起身来接。
布包裹的东西轻轻一拿,形状就出来了。很轻易能猜到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