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番话让宁楚珩无力招架,沉默片刻,男人只回复了一个嗯字。
这么好把弄?
姜定蓉有些心动,那是不是再加一加火,今日趁热打铁,请他与她帐中滚上一滚?
想是这么想着,可她还是一副乖巧的表情。
“待会儿怎么办?”
“等人来。”宁楚珩难得多说了几个字,“来的一定是他们头儿。”
“到时把人牵制住,往井水里下迷药。”
姜定蓉漫不经心地想,若是按她的想法,牵制不牵制的,擒贼先擒王,直接杀了头儿,还怕匪群有所反扑吗?
“牵制住?”
“嗯,”宁楚珩多解释了句,“五鼎山山匪身上恶行太多,需要交给衙门审理。”
这么一说姜定蓉理解了。也是。宁楚珩只是一个将领,他不能做审判的事。
正想着,小破屋的外头已经有人脚步声的靠近,沉重,大步。旁边还有跟着一起的脚步声,轻一些,碎一些。
姜定蓉侧耳听了听,来人身份心中大概有数。可她还是立刻往宁楚珩身后躲。
宁楚珩一边将麻绳给自己手脚上缠了缠,一边瞥了她一眼,只能看见她攥着他衣袖的手。
“没事的。”
“头儿,这里头的大美人你要是不满意,直接砍了我脑袋,我绝无半句怨言!”
“当真那么美?”
“我拿我子孙十八代发誓!”
“就是里头还捆了个人,是那大美人的男人。头儿你顺手杀了就是。”
那山匪头子果然心动,开了锁,倒是留心,先在门口站定,往里头看了眼。
里头只有两个人。
高大的男人手脚捆着麻绳,看着全然不能动,还有一个发髻有些松散的少女,整个人躲在男人的身后,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一圈衣裙。
等候片刻,那被绑着的男人没有抬头。只能听见里面那少女急促如哭泣的声音。
“别怕。”
宁楚珩几乎是用气音安慰身后的姑娘。
他心情有些复杂。
这小女子这会儿估计是真的怕了,再勇敢,遇上这种事,都是怕的。刚刚都躲在了自己的身后,这会儿听着声音,他已经脑补出她粉腮带泪的模样。
山匪头子直到看清了姜定蓉的半张脸,这才大笑着跨过门槛,那跟着他的人想凑近,反而被他一把推开。
“去去去,此等美人,老子要独享!”
“就算你们想,也得等我腻了再说!”
山匪头子大笑着反手锁了门:“美人,听说你有男人了,要不要试一试,在你男人跟前挨……”
笑声未断,话到一半,山匪头子甚至还没有完全转身,一支六棱飞镖直接穿透他的喉咙,将他所有的声音割断。
山匪头子缓缓瘫倒在地。
红色流淌一地。
宁楚珩面无表情想,其实也不一定要抓活的。
姜定蓉只从他身后探头看了半眼,她的眼就被男人的大掌捂住。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什么都别听,别看。”
姜定蓉在黑暗中缓慢动了动睫毛。
她起初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什么血腥场景她没有见过,匪首口中的污言秽语,她也不是没有听过。可当她回归陶念念身份的时,瞬间明白了宁楚珩的温柔。
她不做声。
只是有点困扰。
不是要留活口吗?
怎么这么迅猛,一击毙命?
前后反差太快了吧?
宁楚珩十分利落,一个在当地称霸多年的山匪头子,被一击毙命,半点挣扎都无。
他把人尸首拖到一处随手拿草堆盖了盖血迹,然后翻出一个火折子,直接点起星星火点。
他站在那儿不动,姜定蓉也不动,直到火势越来越大,火舌燎向屋顶,他才一脚踹开后窗,抬手扶着她的腰,把人一把抱出。
“等我。”说罢,男人迅速翻身离去。
姜定蓉则立刻矮身,观察周围。
跟在她和宁楚珩身后的亲兵早已经混了进来,这会儿可能是得到了宁楚珩的示意,在扯着嗓子大喊:“贼首已经伏诛!识相的速速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格杀勿论!”
“贼首已经伏诛!速速投降!”
姜定蓉听着外面的叫喊声,微微蹙眉。
不会这么容易的。
果不其然,外头潜入的几个小兵和匪贼动起手来。
宁楚珩不会傻到这会儿去下药吧?
她倒也不操心,静候片刻。
烈火熊熊,几乎是将连成片的房屋迅速吞噬。
火舌张牙舞爪飞舞了半个天空,染红天际。
“着火了!你们再不投降,统统烧死在此!”
匪贼们打得心惊胆战,偶然一回头,被那迅速扑来的火势给吓到,气势瞬无,再无斗志,几十个匪贼纷纷四散逃去。
姜定蓉看得正入迷,男人的脚步声停在她身侧。
她抬起眸。
杀人放火过后,男人依旧一脸淡漠,只是身上添了几分火光的温度。
“走了。”
姜定蓉忽地想,要不要再冒险试一试?
好像,好像不需要多正经的借口,也能再来一次。
少女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脚,小脸皱成一团。
“脚扭了,都怪你,好疼呀。”
男人果然沉默了,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然后,姜定蓉眸上染了一丝笑意。
“军爷,抱我走,可好?”
她等了片刻。
男人似乎无声叹了口气。
而后,弯腰。
不到一个时辰,第三次。
第三次的怀抱,她的主动,他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