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在外的年轻男女,夫妻关系最为稳妥。
如是想着,宁楚珩想,若他是为人夫君,自己妻子遭遇此等危险,他会如何?
不用多想,宁楚珩已经上前几步用力推开傻在那儿不动的山匪。
他给姜定蓉的后背,宽厚,安全。
姜定蓉几乎被宁楚珩挡在身后,她也是不解地微微挑眉。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顺着山匪,将她绑出来,顺顺利利地上山去探路吗?
这又是在做什么。
宁楚珩的行为无疑激怒了山匪,被拽开的山匪大感失了颜面,高高举起锋利的刀,朝着宁楚珩用力劈下。
男人反应极快地侧了侧身,只躲开了朝他身上招呼来的致命一刀,并未离开马车前半步。
“找死!”
山匪用力拔出砍在木板上的刀,怒气冲冲朝着宁楚珩再次挥落。
这一次,少女惊呼了一声,从马车里扑出来,手中烧着通红的炭炉直接砸到山匪身上,烫得那人龇牙咧嘴退后躲避。
姜定蓉双手紧紧攥着男人后背的衣裳,贴得那么近,那么用力地靠着,心跳得急促,以及比心跳还要短促的呼吸,全部都落入宁楚珩的耳中。
他后背僵直。
从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这么轻易地,让背后的少女就这么抱住了。
“各位好汉,我家中有钱的,你们不要伤我夫君,我家的钱,都给你们。”
少女哀求的细软声音无比惹人怜爱,那被炭炉狠狠烫了的山匪,本怒火冲天的,目光在少女侧脸仔细打量了片刻,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本来我们是要钱,可是现在嘛,我们只要你!”
“哈哈哈哈哈!”
同行的几个山匪都跟着大笑。
“劫财什么时候都行,这种大美人,错过可就难再有了。”
“前几日,寇老三劫了好几个姑娘,说是里头有个大美人,这人还没见着,居然被人给劫走了!晦气!”
“老寇老徐也丢了命,要我知道是谁做的,非他娘的刮了他的骨头!”
山匪们也只是知道那天劫了一个大美人,却因为人没有送到,押送的其他几个山匪都没了性命,的确没有把姜定蓉和那天劫的女子对上,但这不影响他们对她的兴趣,远高过钱财。
“老天待我们不薄,丢了一个大美人,这不就补上来了吗?”
几个山匪已经在敲砸马车,姜定蓉下了马车,依旧紧紧贴着宁楚珩,全然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整个人都躲在宁楚珩的身后,山匪们对着她放肆的狞笑,甚至伸手拉她,想将她从男人的身后拽出来。
还不等姜定蓉自己躲,宁楚珩已经一手牢牢拦在她的前方,不准任何人靠近。
“离我的……妻、子,”他对这个词十分的生疏,在说时,还有些生硬,可这不妨碍他的抗拒,“远一些!”
男人低沉的声音入耳,姜定蓉轻轻嘶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被人保护在身后的感觉吗?
她侧头,抬眸,入眼的是男人抬起的下颌。
而后低下头趁着无人发现,轻笑了笑,是她少有的愉悦。
几个山匪本没有把眼前这个俊俏的男人放在眼中,只看他一身斯文的打扮,当他是个寻常读书人。
可当男人真的目视他们时,几个山匪由心底生出一股面对危险时的畏惧。
甚至有个敏锐地,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倒退了两步。
山匪反应过来,而后勃然大怒。
他们居然险些被一个读书人给恐吓到了。
这无异于让他们丢了脸。
奇耻大辱!
其中一个躲在后方,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理,一个书生,不该有任何畏缩才是,可那个山匪还是趁着宁楚珩不注意,用力一把从侧面将姜定蓉拽走。
姜定蓉全然配合,表面却是被吓得尖叫,无助仓皇地看向宁楚珩。
宁楚珩的背后站着一个姜定蓉,几乎是跨入他的范畴,只想着如何保护她,却不料一时失察,让她从他的保护中被拽走。
少女无助地看向他时,宁楚珩唇紧紧抿起,眼底被冰霜覆盖。
剿匪,还有一种情况,不需要诱饵,不需要军队。
他一人足矣。
抓到了大美人,山匪们对宁楚珩无形的惧意也冲淡,哈哈大笑着,提刀朝他挥来。
被一个人擒住胳膊的姜定蓉远远地瞧见男人眉眼中多了一丝狠厉,他下颌紧绷,浑身蓄着一股凛冽之气。
不好。
这个男人,怕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下一刻,姜定蓉手上一个巧劲,那山匪被她推开两步,然后她脚下踉踉跄跄,朝宁楚珩扑去。
无人察觉到,她身影比山匪快出许多,几乎在山匪的刀举到宁楚珩头顶时,她已经脚下一软,扑倒在宁楚珩的怀中。
“别动手。”姜定蓉气息不稳,在宁楚珩怀中踮起脚尖,在他脖颈处,短促而细细地呼吸,“别动手。军爷,我怕。”
蓄起的凛冽杀意,瞬时被少女柔软的胸怀扑灭。
被紧紧抱着的宁楚珩睫毛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