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大多时候我们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预防的那极小部分可能的意外发生,哪怕是一丝可能的意外,那结果都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当意外发生的时候就不叫意外了。”
“你要想想,如果今天没有好心人救了小麦,我们现在也不是好好坐在这里说话了。”
拍拍儿子的肩,邹大队长也不回屋,而是出了门。
邹谷丰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才移到了自个儿屋里。
*
镇上。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还有事儿办的人愣是在谢桃花和谢春花姐妹俩吃了晚食才离开的。
晚食是王家那边送来的,中午时王家还想送午食的,但谢家赶紧拒绝了。
中午谢家人多,不仅费粮食,人也要费。
可到下午就阻止不了了,一阻止就说是瞧不上他们王家。
等终于到了晚上,谢桃花是睡得挺香,谢春花是没敢睡着。
许是谢桃花的体质终于发挥了作用,晚上在重新生长愈合。
这就导致了谢桃花睡梦中特别不安分,完好的那只小手先是抠抠手臂抠抠背,后面竟然还要直接抓额头上包扎好的纱布。
幸好谢春花还没闭眼,时刻注意着小妹的情况,生怕她半夜发烧起来,及时握住了小手。
谢春花正握住小手开始晃神拽瞌睡了,闭上眼的前一秒,就见受伤的那只手臂不知何时竟能动了,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样子谢春花是彻底清醒了,只能把小妹的两只手都拉着不放。
偏偏双手都这样了,人自个儿却睡得正香,毫无察觉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梦中的谢桃花就发现自己像是重新回到桃树里,被彻底束缚在泥坑里,她的根茎完全动不了。
感觉还酥酥麻麻的?
直到被一阵“咚咚咚”声给敲醒了。
一睁眼,便瞧见她二姐正打着个大大的哈欠,一边往门口走去。
原来是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提着早食的邹年丰来了。
他道:“吃完做检查,没事儿咱就直接出院,早点走凉快一点。”
姐妹俩接受了这个说法。
谢桃花刚要撑着起身,就被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直接击回了床上。
她心里不禁吃惊发问:梦里的感觉竟带回了现实?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讶,谢春花回头嗔瞪她一眼,“你昨晚睡得不安分,我抓了你的手抓了一晚上!”
谢桃花无辜眨眼,啊?
好在这时邹年丰及时拿出了早食,累了一碗的谢春花也顾不得逗弄自家小妹了。
早食是豆浆油条和包子。
谢桃花受了伤暂时不能吃油条这些太过荤腥的。
就吸溜着甜甜的豆浆,大口地咬着包子!
相比于昨天的拘谨不敢张口,现在的她完全可以了。
等到医生来检查,等问到晚上正常也没有发烧的时候,医生就说今天可以出院了。
谢桃花已经发现自己额头不怎么疼了,手臂和背已经没啥感觉了。
但她突然有另一个担心,那就是怕她恢复得太快,线要是留在了肉里该怎么办。
然后她立马叫住了要离开的医生,想要人家拆纱布看她的伤口。
谢春花也搞不懂小妹要干嘛,医生也满头雾水,好生生拆什么纱布。
邹年丰有点担心,“伤口是痛吗?不舒服吗?”
谢桃花顺势连连点着脑袋,“昨天我的额头又痛又痒,很不舒服,说不定发炎了!医生麻烦你拆开看看呢!”
医生:“伤口痒可能是正在愈合,但也可能是局促发炎了,那咱拆开看看?”
“拆!”
没一会儿,等医生温柔地拆开纱布后,那见惯生死、常年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脸上难得有些懵逼。
他晕乎乎地问道:“请问您是第几天来的呢?”
不然怎么别人需要六七天才能拆线的情况,她这第二天就必须要拆了呢!
一般伤口缝合后拆线都有个大致的期限,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太早拆线会影响伤口的愈合,太晚的话线会留在体内,从而再一次引起感染等不利的情况。
而他面前这位小姑娘患者额上的伤口,分明是已经到了该拆线的时候,再不拆就晚了!
这个愈合力也太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