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提回学校这码事,梁以霜猝不及防,毕竟她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毕业生,没什么值得让母校邀请她回去的机会,更别说即将到来的校庆。
“校庆是这周五吗?我不想去。”
好像因为在学生会那件不光彩的事情之后,她始终有些逃避。陆嘉时倒也不是为了让她放下心结,他只是想让她陪他一起回去而已。
“校庆是下个月的事,去年我去了,今年高校都在封闭管理,你想去也去不了。”
“那忽然回学校干什么?”
“周教授你总记得吧?他过生日,六十岁的人了,姚松下午还提醒我,我想带你去。”
“我不太想去。”她语气做作,明显刻意之下隐藏着愁眉苦脸,“我讨厌死回学校了。”
“周教授记得你。姚松问周教授记不记得那个追着我上课的女孩,他骗周教授我们一直在一起,周教授信了。”
梁以霜忍不住笑,“姚松这张嘴怎么这么能跑火车啊,就这样还想让我给他做寿喜锅。”
她已经坐了起来,陆嘉时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磨蹭,“那你去不去?也就吃个饭。”
梁以霜想着不过是一咬牙一跺脚的事儿,再者说她只是不想回去,又不代表她心虚,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说:“去!”
陆嘉时笑了出来,刚要说什么,就被梁以霜一副夸张心疼的表情和话语堵了回去。
她说:“谁让我们嘉时哥哥今天被骚扰,可怜死了……”
陆嘉时冷笑,感觉眉头直跳,她比他还好了伤疤忘了疼,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破罐破摔,“嗯,我不干净了,嫁妆没有了。”
梁以霜戳着他说:“那你非想嫁进我们梁家的话,贞洁没有了,就多带点金银首饰吧,我们老梁家可以考虑考虑。”
“……行。”陆嘉时冷笑。
她下床准备去洗漱,陆嘉时在床上悠悠追了一句:“你那天记得打扮一下。”
他怕她回头怪自己没提前说,那他绝对要负全责。
梁以霜风情地甩了甩长发,“废话,你带我去肯定倍儿有面儿。”
陆嘉时挑眉,“林莞懿应该也会去。”
都算是周教授的得意门生,还留在本市,他猜林莞懿大概率会出现,毕竟去探望周教授的不止他们一个班级。
“你故意的!”
他承认,“我故意的。我被欺负了,总可以叫家属帮忙出头吧。”
“你这人真别扭,直接说让我去收拾林莞懿我不是铁定去?她不是喜欢抱你吗,我看看到时候我把你塞到她面前让她抱,她敢不敢抱。”
他就是不想让她因为林莞懿才决定去,他只想让她为了自己,别扭陆嘉时弯弯绕绕的脑回路,一般人想不通。又听她一嘴一个“抱”字,陆嘉时低头揉了揉眉心,“你别提了行不行,我头疼。”
“行,等我洗好之后上床,抱、你、哦。”
“……”
周五那天很快到来,因为疫情封闭管理的原因,他们没办法进入母校,姚松牵头和周教授沟通时间,最后约定晚餐时间在一间老牌的饭店。
所以梁以霜也不用请半天的假,只是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那时候已经没课。
无论男女,好像每个人的恋人被他人觊觎,都会忍不住肖想和情敌见面剑拔弩张的场面。梁以霜庸俗,想了挺多次的,摩拳擦掌好像要发动战争。
结果那天姚松、陆嘉时、梁以霜,还有几个他们同班在津的同学,大家都没看到林莞懿。
她当她不战而逃,其实只是周教授把和林莞懿班级要来的同学约在了明天——老师也是可以偏心的啦,他就是更喜欢陆嘉时姚松这些人,所以生日当天见的是他们。
梁以霜研究了半周,卷了个新发型没派上用场,陆嘉时已经被她斩获俘虏,她又没心思吸引其他人,虽说女不一定只能为悦己者容,她还是觉得费功夫。
陆嘉时偷瞥她懊丧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被她偷偷掐了腰侧的肉,赶紧收敛。
姚松和其他同学直接去了饭店,陆嘉时开车来接周教授,他们在校门口等人。没想到遇见了另一位老同学,不是很想见到的老同学。
那位同学正打算把一份东西寄放在门口门卫室,她如今算受学校聘用的员工,门卫大爷答应得很爽快,一转头看到和陆嘉时牵着手的梁以霜。
糟糕透顶。
还有什么比毕业多年之后偶遇互相看不顺眼的老同学更无语的事情?
梁以霜骤然又觉得自己精致打扮的妆容发型派上用场了,她摆出了个傲慢的笑,那瞬间觉得自己像言情小说里不招人待见的恶毒女二号,就差口出恶言嘲讽任雪静。
任雪静做辅导员,每天并不需要多么打扮自己,虽然她就算打扮起来也和梁以霜天差地别。中性款的卫衣运动裤,被封校期间频频惹麻烦的学生折磨得内分泌失调而蜡黄的脸。对上那个被她嘲讽在辅导机构教小学生没出息的梁以霜、眉眼依旧神奕挽着陆嘉时的梁以霜,她转身就要走。
男人不是喜欢靠着带一位美貌的女伴来彰显自己?多谢陆嘉时此刻担当她的工具人,梁以霜觉得自己心里暗爽。
任雪静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她大学四年折磨人的室友,梁以霜想到姜晴之前说任雪静跟学妹们嚼她舌根讲她坏话,恶从胆边生,隔着学校大门把人叫住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