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丝抬起右手,拿走硬币,下一刻,硬币从她手中消失——她使用了收纳物品的念能力。
然后她握住侠客的手腕,另一只手掀起衣服,露出腹部,把侠客的手压到她的肚子上。
“……?”不明其意的侠客望向默尔丝的脸。
与侠客和飞坦不同,唯独默尔丝的脸没有任何伤痕——这显然是刻意的结果。
表面冷淡,私下却玩得很花,只有特定的人能够看到衣服遮盖的痕迹——侠客和飞坦出奇地在这种反差感的兴趣上达成了高度一致。
侠客余兴未消地瞥了一眼他留在默尔丝腰腹上的指印,按捺住把手指覆盖上去的想法,没有随便动作,“默尔?”
默尔丝松开拎着衣服的手指,朝侠客摊开手掌,两枚同样的蜘蛛硬币躺在她掌心。
“噢,原来你没有吞掉硬币啊。”身为蜘蛛脑,侠客的脑筋转得很快,立刻回应的同时,没有忘记在声音里加上略微夸张的惊讶,“被你骗过去了呢!”
他的手还放在默尔丝的肚子上,柔软的触感令他忍不住揉了揉。
微凉的腹部被散发热度的掌心覆盖,还挺舒服的,直到侠客得寸进尺,默尔丝才按住了侠客的手。
“抱歉抱歉。”侠客笑眯眯地收回手,移动身体重心,将头枕在默尔丝的大腿上,扬起下巴,对上默尔丝的双眼,“我现在是伤员,让我稍微躺一下嘛。”
“……”
“……”
“默尔丝。”侠客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像是闲谈般地轻声开口,“我仔细想过,该怎么让你得到安全感。”
“人生没有剧本,充满不确定性,未知与意外。”
“如果……给人生加上一个进度条呢?”
侠客仰躺着,整张脸沐浴在光线中。默尔丝低着头,五官处在阴影里。
“只要不到结局,就有机会反转。既然快到结局,就没有未来值得担忧。”
“不确定性成为希望与趣味,确定性成为安心的保障。”
“拥有进度条的感觉很美妙,不是吗?”
侠客抬起双手,捧住默尔丝的脸颊,“无论我们的‘恋爱’发展成什么样,都会在进度条未完时继续,在进度条到达尾声时戛然而止。就像完成一场电影,结束前投入演出,结束后各自散场。”
“进度条会在你手里。当你退团的时候,我们就分手……如何?”
“……”
“……”
“我知道了。”侠客坐起身,亲吻默尔丝的眼睛,“要不要我帮你把发尾修剪一下?还是去理发店?”
“……”
“好,我去找剪刀。”
咔嚓、咔嚓。
默尔丝坐在穿衣镜前,侠客拿着剪刀在她身后修剪发尾,时不时对着镜子里的她笑一笑。
“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我在流星街算是技术最好的那一种哦。”
“短发或者长发都很适合你呢。”
“要说哪个更好……恩,我都喜欢,只能说各有各的风味。”
默尔丝将手覆盖在脖子上,她[穿戴]了发声装置,“……侠客。”
“恩。”离开流星街后,理发手艺荒废多年的侠客剪头发的速度很慢,但也可以理解为时间充裕,他想保持目前的状态,多聊聊天,“怎么啦?”
“我不清楚……你究竟有多喜欢我,也不清楚我哪些地方……值得你喜欢。”默尔丝说的很慢,侠客默契地报以沉默,等待她说完,“不用告诉我答案,因为……我无法相信。即使……有办法证明你回答的是真话,我也无法相信……因为人心是很善变的。”
“人心善变,对,无法否认呢。”侠客表示赞同。
“瞒着你,养了‘宠物’……确实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你,是我的疏忽,我以为我们只是玩玩,所以……你杀掉‘宠物’,我也不打算追究……”久违的吐露真言,进行大段的对话,对于习惯当哑巴的默尔丝来说,有些困难,她握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继续说,“但你总是……总是不断地提醒我,好像十分希望我发觉真相。我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如你所愿,我真的生气了。我想报复你。”
“恩。”侠客普通地应了一声,“然后呢?”
“侠客。既然你选择了认真,选择了……和我说实话……”默尔丝没有接着报复的话题剖析内心,而是提到另一件事,“那我也有必要……对你说实话。”
“恩。”真是个乖孩子。
“我知道……我的性格很恶劣。有一些……是你也知道的。唔,还是直接说重点吧。”默尔丝闭了下眼睛,然后看向镜子里侠客的双眼,“如果……要玩真的,我将无法容忍……你在我之外有其他对象。”
“这算是最基本的需求了吧。”侠客点点头。
“但是……这条准则……”默尔丝无比严肃,无比认真,“只用于约束你。”
你能接受吗?这是她没说出来的后半句。
停下手中的剪刀,侠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无比干脆地回应,“没问题。然后呢?”
“……”默尔丝不再看着镜子里的侠客,仰头看向真实的侠客,眼里写满疑惑。
“默尔丝是个乖孩子呢。”侠客把剪刀插回口袋里,手放到默尔丝头上,抚摸她的头顶,“这种事情不是挺常见吗?规则本来就是由强者书写的。如果立场对调,我大概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超级渣男发言呢,侠客。
“居然为这种小事认真,你未免太可爱了,默尔丝。”侠客从身后搂住默尔丝,脸颊蹭着她的脸颊,笑着说,“不能单独占有你,当然使我不快,但这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谁叫我实力不如你呢?”
侠客口中的“强者逻辑”令默尔丝增加了不必要的见识。
稍后返场的飞坦也给侠客强调了不需要的“强盗逻辑”。
从屋外踩上窗框的飞坦,阳光被他挡在身后,前面拉长的影子形成一条黑色线条,将侠客与默尔丝的身影划开。
“侠客。”飞坦跃下窗框,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进行质问,“你怎么还在这?”
很好,很理直气壮,完全无视了“侠客才是屋主”的客观事实,很标准的“强盗逻辑”,不愧是强盗模范生飞坦。
和强盗讲道理就是个笑话,但侠客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进化了。
今天,他就是光荣的软饭男·侠客!
吃软饭可耻吗?
不,一点也不可耻。
软饭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吃的,能够吃到软饭也是一种本事。
“阿飞。”于是侠客揽住默尔丝的肩膀,正式发表声明,“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
二比一。
无论是民意,还是总体实力,侠客一方都处于优势地位。
飞坦的视线扫过侠客,扫过侠客搂着的默尔丝,最后重新锁定了侠客。
仿佛感到十分好笑,飞坦偏过头,从喉咙深处压出短促的笑声,“呵。”
当他正过脸,他的嘴角也勾了起来,“就算是变得更好玩了吧。”
“我也要住在这里。”他双手插兜,“我一三五七,侠客你二四六,就这么定了。”
“……?”x2
侠客和默尔丝两脸懵逼,然后面面相觑。
最后是侠客开口询问:“阿飞,你是在讲冷笑话吗?”
“什么冷笑话?”飞坦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芬克斯?”
在飞坦那令人措手不及,无法移开注意力的连续直球攻击下,身为“蜘蛛脑”的侠客,尚有余力关注到飞坦异常言行以外的部分。
“……”侠客大概明白飞坦之前缺席是干什么去了。
尽管飞坦照旧是一身黑的打扮,乍一看和平时没太大区别,但仔细一瞧,其实是X牌的潮服款式,还很有心机地搭了几条银链,十足的泡(某些)吧的CoolGuy打扮。
其用意昭然若揭,不,不如说已经多到严重溢出了。
侠客:救……这种隐藏路线也太离谱了!
“喂,默尔丝你选哪个房间。”擅自为所有人做出决定的飞坦,毫不掩饰地进一步表明意图,“我要住你隔壁。”
侠客:我裂开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