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丝。”他又念了一遍,这次顺畅了许多。
“……”大小姐点头表示答应。
“默尔丝。”男人伸出手,指尖碰到大小姐的脸颊,“我可以……吻你吗?”
大小姐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男人凑了上来,近到能够感受她的呼吸,“……可以……吻你吗?”
最后的距离缩短得十分缓慢,大小姐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拒绝。
大小姐没有拒绝。
男人尝到大小姐嘴唇的柔软,然后是残留的甜味与奶味。
他做的食物会成为大小姐身体的一部分,他……也可以成为大小姐的一部分吗?
想和大小姐更加亲密,想让大小姐更加依赖他,这种想法存在很久了。
无论哪个角度,无论哪个动作,大小姐都异常的好看,意识到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看得太入神了,手里的工作因此耽误。
朝夕相处到现在,挑不出大小姐身上任何值得讨厌的地方,除了对味道的调整比较讲究以外,大小姐随和得难以想象。
大小姐不在家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想起大小姐在各处的身影,窝在沙发上的身影,靠在窗边的身影,站在他身旁试菜的身影,走出浴室的身影……甚至能看到幻影,他伸出手,下一刻用手拍自己的脑袋,自责幻想太多。
他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光彩照人的大小姐,根本没有触碰的资格,有机会为大小姐提鞋都称得上是他毕生的荣幸。
此刻,他居然能够触碰大小姐,甚至亲吻大小姐的嘴唇,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梦境里还是有的,他觉得自己大概在做梦。
肯定是在做梦。
不想确认是否在做梦,如果是梦,他不想醒来。
大小姐的顺从与怀疑是梦境的想法,两者共同作用之下,男人大胆地继续攫取大小姐唇齿间的甘甜,把大小姐压在地毯上,手伸进了大小姐的裙子里。
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一切思考变得模糊,男人沉重又急促地喘气,尽管他的嘴与双手已经非常放肆,但他仍是克制了的,倘若完全解放内心不断冲击的本能,他早就撕开大小姐的衣服,不顾大小姐有何反应,也要强硬地成为大小姐身体的一部分。
正好,顺便确认大小姐是不是真的不能发出声音,对吗?
疯狂跳动的心脏,似乎随时要蹦出胸腔,男人压抑着体内尖啸着的冲动,胡乱地重重亲吻大小姐身体的每一处,又抚摸每一处。
然而是饮鸩止渴,男人感觉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
大小姐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是柔软的,此刻却有坚硬的一片方形碰到他的手指。
他昏昏沉沉地看过去,看到大小姐手里拿着的东西时,惊愕地顿住了。
没有余力思考大小姐为什么会拿着这种东西,此刻他如遭雷击,“我……我可以吗?”
“我可以吗?”把东西捏在手里,他仍然不可置信。
在他下方的大小姐闭上眼睛。
双手颤抖着撕开包装,男人又哭了,眼泪滴到大小姐身上,大小姐抬手帮他抹去眼泪。
“……大小姐。”男人握住她的手,更正道,“默尔丝……我……我真的可以吗?”
“……”大小姐闭上眼睛。
大小姐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多少令男人事后减轻了一点负罪感。
使脑筋停转的热度退去后,男人终于想起道具的事情,疑惑大小姐为什么随身携带那种东西。
即使是做最亲密的事情,大小姐依然始终没什么表情,很难想象大小姐平时有相关的个人需求。
想着,大小姐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裙子遮掩不到的脖颈和小腿,全是男人留下的痕迹,还有嘴唇,淡粉的樱色变成艳丽的玫红,有些发肿。
男人以为自己非常克制了,没想到结果还是粗鲁成了这样。
“对不起。”男人从地毯上坐起来,低下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分寸……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大小姐走到他身边,写了一张便签纸递给他:你是不是好奇,第一个对我做这种事情的人是谁?
倒吸一口冷气,男人神色复杂地抬头看向大小姐,想要拒绝,大小姐已经写完了第二张便签纸,句子很短:是我的弟弟
大小姐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男人并不怀疑大小姐说法的真假,不如说,大小姐的答案,似乎能解释她异于常人的格外安静与任何时候都能维持的面无表情,于是男人立刻面如土色,“这……为什么……”
第三张便签纸也写好了:还有我的爸爸
……当然是骗人的。
“不,不要再说了!”男人满脸骇然地抢走大小姐手中的笔,阻止她写下去,“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大小姐的表情安静如平时。
“这都是些……都是些什么混账东西!”男人吼了一句,抓住大小姐的手腕,眼泪大滴大滴地溢出眼眶,“你……难道你回家……就是……不,不要再说了。”
男人痛苦地双手抱头,手指抓着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
男人以为自己的人生足够悲惨,没想到外表光鲜的大小姐过着更惨无人道,甚至丧失人伦的日子。
他哭得比之前更加难过,他明白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无异于在大小姐的伤口上撒盐。
他真是个混蛋!和大小姐的人渣弟弟和爸爸比起来,又有什么两样?!
“对不起。”男人的额头抵在地毯上,伏地忏悔,“对不起,默尔丝,我是个混蛋……”
“……”
默尔丝只得又写了一张便签纸:没事,我不在意
“……别再回家了!”男人咬着牙,“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会照顾你,你不用再受他们的……欺负。”
默尔丝摇摇头,在便签纸上写:我需要家里的钱
这个无比现实的理由击碎了男人的自尊,男人悲哀地想起,他原先负债累累,是默尔丝帮他还清债务,他用的每一分钱,其实都是在喝默尔丝的血。
周围的一切,每日的吃穿用度,全部是用默尔丝的血肉换来的。
不知道默尔丝之前究竟度过了多少个不堪的日日夜夜,哭泣或者求救都毫无用处,她大概早已麻木,无药可救,所以她平时总是面无表情。
“是、是啊,我什么用都没有……”男人苦笑着接受了现实,在接受家人全部逝去的如今,似乎没什么不可以再接受了,而背负欠债的日子里,他也深刻地明白了缺钱的人遇到事情时有多么窘迫与无力,“你应该对那种事情不感兴趣了……完全没有表情……为什么要和我……”
默尔丝在便签纸上写:安慰
“……”男人的表情空白了,“安慰……我?我有什么资格……我不配……”
男人又低下头去,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骂他自己是混蛋。
默尔丝俯身抱住他,抚摸他的头。
等男人停止自残,默尔丝在便签纸上写:你可以给我做好吃的饭,你有用
“就……这样就够吗?”
默尔丝点点头。
“……好。”男人满怀苦楚地扯了下嘴角,“以后……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您不嫌弃……我都会……陪您到最后。”
自从得知默尔丝的“悲惨过往”,男人忧思过重,又太努力钻研料理,不出几日便病倒了。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回去静养。
想要给默尔丝排忧解难,反倒给默尔丝添了更多麻烦,男人越发愧疚,怎么也不愿卧床休息,默尔丝只好故技重施地亲吻他,把他推回到床上,然后给他盖被子。
“我是个卑鄙的人。”男人捉住默尔丝的手腕,有些羞愧,但又心痒难耐地承认,“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你安慰我的事情。”
“……”默尔丝没有动。
“所以我很卑鄙。”男人说,“我不想瞒着你,想要说出来。对不起,我现在好受一些了。”
“谢谢你。”男人松开手。
默尔丝看了他一会,歪了下头,然后钻进了他的被子。
……
男人的病症不治而愈。
男人已经沉醉其中了。
身边的男人睡着了,默尔丝拿起男人的手机,男人发过誓之后,自觉将通讯录里的号码只留下她和去世家人们,至于什么前女友、同学、朋友、亲戚、护士之类无关紧要的号码,全都删掉了。
破釜沉舟,反正世上再无牵挂,这个男人真的打算陪她一起下沉。
默尔丝想起数月前第一次碰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成年的男人还像个大男孩,眼睛明亮,长相清爽。
如今男人完全成为男人,眼睛依然明亮,却掺杂了搅在一起的狂乱。
惭愧,欲念,决绝。
他埋在默尔丝的身体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可自拔。
好在他年轻,经得起折腾,论体力……
约等于一个战损的侠客吧。
好吧,默尔丝决定久违地从游戏背包[取出]用于联系旅团成员的手机,查看消息。
除了侠客的,居然还有玛奇的。
唔,先看看玛奇发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