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忍不住感慨,长得平庸也太方便了,短暂地消失一会,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但孙流始终避着木寒汀,小心提防着她,不愿意和她有所接触。
木寒汀在人群里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和她说上一句话,孙流他自己也会变得引人注意的!
他刻意保持着距离,以至于木寒汀还是找不到和他说话的机会。
见她心不在焉,眼神在人群中到处瞥来瞥去,黑鱼忍不住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他想逃,”木寒汀简单明了地说,“必须阻止他。”
黑鱼有些意外。
和那姓孙的狗修士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看出来那狗东西脑子里在盘算这些,木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话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木寒汀比他想象的要高深莫测,指不定就是能一眼看穿人心呢?
木寒汀道:“我猜的。”
黑鱼:“……”他怀疑木寒汀有读心术。
“我去试探一下。”黑鱼说。
他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盯住孙流,一旦孙流有小动作,他都能及时发现。
傍晚,劳作了一整天的奴隶们都回来了,孙流也在其中。
黑鱼朝她报告:“他很规矩,知道我在盯着他。”
木寒汀:“你问他了吗?”
“问了,”黑鱼冷瞥他一眼,“他装傻,什么都不说。”
木寒汀毫不意外,但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她必须单独跟他谈一谈。
这会儿所有人都聚在山洞里,好几双眼睛都在暗中盯着孙流。
既然他警惕性这么高,在发现被人盯上后,说不定会推迟逃走的计划。
木寒汀也没有盯得太紧,假装在闭眼休息。
有人轻轻推了她一下,提醒道:“他起身了。”
木寒汀睁开眼,看到孙流在一名荻奴人的看押下,起身去解手。
她也跟着起身,脚镣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时期,荻奴人看押得不算太严格,只要脚镣声在附近,荻奴人基本是放心的。
她起身后,孙流回眸瞥了她一眼,暗暗地惊讶。
连解手也要跟着人家,可以说非常地变态了。
木寒汀心里盘算着:就算没机会和孙流说上话,但她这样三番五次搞人家心态,起码还是能干扰对方,让他逃脱不成功。
孙流解手完很快就回来了。
他刚坐下来,黑鱼主动坐在了他左边,木寒汀坐在了他右边,霎时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没有人开口说话,目光却足够杀死人了。
孙流神色僵硬,脊背都挺直了,如坐针毡。
他竭力保持冷静,表面上仍是那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他讨厌被人注视,脑海里飞快地盘算:他的计划暴露了吗?接下来该怎么办?是铤而走险继续实施计划,还是慢慢和他们周旋?
自从木寒汀来了以后,事情完全不一样了。
造什么推车?荻奴人用完他们,会将他们全部杀掉的。
苏子易犯傻也就算了,就连黑鱼他们也跟着犯傻?难道他们真的指望木寒汀的同伴会来救她?
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半点消息都没有,没准他们已经放弃木寒汀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荻奴人杀死的。
孙流烦恼极了。
夜幕降临,山洞里生了火,火光照着一张张疲惫的、各怀心事的脸。
有黑鱼他们帮忙盯着孙流,木寒汀精神稍稍松懈下来,继续闭目养神。
可就在这时候,荻奴人进来了。
两名荻奴人男子大步朝木寒汀走过来,拽着她、粗鲁地将她拖出山洞。
“木姑娘!”
苏子易急忙大喊,冲上去拦住荻奴人,随着一声疾而厉的破空声,荻奴人的铁链甩在苏子易身上,当即皮开肉绽——
荻奴人凶神恶煞,瞪大眼睛怒吼着呵斥苏子易后退。
苏子易挨了两下铁鞭,顿时就受不住了,跪趴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荻奴人将木寒汀带走。
所有人提心吊胆,几个人上前去拦,都被荻奴人挥舞着铁链斥退。
而这边,孙流终于松了口气,趁着混乱,悄悄地溜出了人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