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国师居然一大早来了。
百里溪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岸上。
花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没有半点廉耻心的少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水池里赤身裸体走出来,当着她的面背对着她弯腰抬腿先是穿上亵裤,而后又把上衣穿好,紧接着是外袍。
穿好后人模狗样的少年还不望看她一眼,笑,“我年纪小,姐姐不会介意的吧?”
他说完,径直穿过层叠的鲛纱去旁边的宫殿。
坐在花玥肩上的镜灵一边捂眼睛一边松开手指不胜唏嘘,“人类真是越来越奔放了!不过仔细一看,他腰还挺结实。”
花玥伸手一弹,它在半空抓了一把空气,噗通”一声,掉进药池内。
“好好洗干净你的脑子再出来。”
“呜呜呜,主人,我知道错了!”
花玥不理它的叫喊,转身跟上去想要看看这个国师究竟想要干什么。
羽人国国都的上空浓雾弥漫,就连阳光都投透不进来,整个殿内阴沉沉的,只有角落处夜明珠散发柔和的光。
内殿没有人。
花玥透过层层鲛纱看见外殿有两个人。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隔着鲛纱她都能看见方才刚才还生机勃勃的美少年此刻坐在黄金打造的华丽轮椅上,一张脸白得过分,唇色半点血色也无,一对原本犹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眸此刻也暗淡无光。就像是已经凋谢的花朵,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病美人!
而那个所谓的国师大人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仍旧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对清冷的眼眸。
花玥本以为国师来找百里溪是有要事,谁知她就只是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看着他。
而百里溪似是已经习惯,一句话未说。
花玥居然觉得国师看着百里溪的模样很温柔……
她隔着鲛纱轻轻挥手,只见不远处仙风道骨的国师身上散发着一层莹润的白光。
竟然是结丹期修士。
一个修真界的修士,被世人称作伪神,居然用至邪之术害人,难道不怕反噬?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时国师朝百里溪走去
花玥伸手掏出一张符纸。就在她以为国师要下毒手时,那国师的手居然摸向百里溪的脸,眼见着就在要碰到百里溪,百里溪不着痕迹的偏向一旁。国师手顿住,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来。
花玥瞪大一双眼睛。
他们似乎,关系不简单。
国师道:“宫里昨夜进了一名刺客,打晕了一个内侍。内侍说,是一名生得非常美丽的红衣女子。”
“是吗?”百里溪漂亮清澈的眼里里流露惊讶,“人捉到了吗?”
国师摇摇头,目光盯着他身后的内殿。
她瞥一眼少年,突然大步朝内殿走去,眼看着就要掀开鲛纱。
“月照国师!”百里溪叫住她,眼神冰冷,“这是孤的宫殿。”
月照的手停下来回头看他。
轮椅上的美少年咳嗽两声,过分苍白的脸蛋泛起一抹潮红,斜飞入鬓的眉轻蹙,眼神里十分的不耐烦。
“国师究竟想要做什么?”
“妖魔贯会变幻美丽的皮囊蛊惑人心,微臣只是担心殿下。上次殿下不幸被妖物捉走,这次须得小心为上。”她目光灼灼,指尖已经触碰到轻薄的鲛纱。
“是吗?”百里溪勾唇冷笑, “那就有劳国师好好替孤检查。”
月照伸手撩开层叠的鲛纱。
内殿空无一人。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矮塌,一张矮几。
一目了然。
月照的目光在里面搜寻一圈,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在睁眼时,殿内依然什么也没有。
明明,有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不是妖气 ,是很干净的气息。
月照皱眉,又看了一会儿,确定什么也没有,这才道:“是微臣失礼。微臣告退。”
她说完转身就走,行至门口,又回过头来。
“国师还有事?”
“殿下,还有半个月就十五了。”
“所以?”
“还请殿下这次不要再乱跑,免得到时候成亲的时候找不到人。等成了亲,殿下的腿疾必定不药而愈。 ”
她说完,瞥一眼他的腿,转身出门。
远远地,听到小正在外面说:“恭送国师大人。”
百里溪立刻从轮椅上起身走入内殿,原本不见踪影的花玥突然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
方才还要死不活的美少年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姐姐,我刚才好怕,她欺负我。”
花玥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姐姐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你跟国师很熟?”
百里溪眨眨眼,“何以见得?”
花玥不说话,目光沉静,仿佛所有的谎言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