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陪着叶晚和小鱼鱼在御花园悠闲的走着,时不时有路过的丫鬟走过,悄悄抬头看看她们,在偷偷议论着她们的身份,毕竟能得这宫里最大的太监主管相陪,可不是一般人。
小鱼鱼蹦蹦跳跳的,一会摸一摸这朵花,一会抓一抓花朵上停留的小蝴蝶,好不高兴。终于,他玩累了,直嚷嚷着让母亲抱抱,常宁很有眼力见的说:“叶晚姑娘,前面有个小亭子,我看小主子也玩累了,不如去那里坐坐,我让人备些茶点,想必你们都饿了。”
叶晚暗叹,不愧是大内总管,这份眼力见真真是无人可比的。刚才小鱼鱼有些不合礼节的地方,他都能悄没声息的挡住后面一众仆人的眼神,而后又开玩笑的指点小鱼鱼,让她们母子心里没有一丝的窘迫。
“那就有劳您了。”叶晚也没有跟他客气。
“呦,姑娘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常宁说完,赶紧同后面的一个小太监挥挥手,朝他嘀咕了几句。
叶晚抱着小鱼鱼坐在了小亭子里的一处矮凳上,从这望去,面前是一不大的荷花池,比在金城郡守府的略小,里面的荷花却是盛开着,无比鲜艳。叶晚慢慢欣赏着,小鱼鱼在她怀里昏昏欲睡。
片刻,一些精致的点心和冰镇的果汁就送到了她们面前。常宁这会被叫走了,只留了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小太监,还有两个小宫女在身旁。叶晚母子也没有拘谨,她们一路风波,都还没有回墨王府便直接进宫,还真是饿了。你别说,宫里的糕点不仅好吃,连样子也是外面少见的,难怪人人想进宫,做那人上人。
“哎哟,这都是什么世道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这御花园里放肆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尖锐的声音闯入了她们的耳中。
叶晚抬眼一瞧,不知是哪位娘娘,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衫,脚上是同色的鞋子,头上的发髻是时下最流行的流云髻,而发髻上插着的发簪一看就是不同寻常,而她身后跟着一众人群,比叶晚这边多了不知多少位,这位娘娘肯定当下非常受宠的。想到此,叶晚赶紧站起来,拉着小鱼鱼的手,微微弓了弓身子行礼,而那身后那两个丫鬟和太监早已跪下去了,那位贵人一看她们的行礼,顿时大发雷霆:“混账东西,想我茹妃虽不及皇后和俪贵妃那么贵重,但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宫之主,你们居然如此糊弄本宫,来人,给我掌嘴,顺便好好教教她们这宫中的规矩。”
这位茹妃,其父乃是吏部一位重要官员,颇受皇上看重,不出意外,将是下一任吏部尚书的候选人,而她本人也颇貌美有手腕,很会揣测皇帝心思,故而非常受宠。
叶晚暗想糟了,萧渊不知何时会来寻找她们,但眼下这顿惩罚只怕是不能幸免了。她赶紧拉着小鱼鱼跪下,硬着头皮说:“茹妃娘娘息怒,民妇和孩子头一次进宫,的确不懂这宫中的规矩,您要责罚,便责罚民妇的,请看在孩子弱小的份上,饶他一回。”
茹妃慢悠悠的走到刚刚她们坐过的凳子旁,她身后的一个大丫鬟连忙上前,用袖子擦了擦,茹妃一屁股做下去,随手将石桌上的点心盘子扫到了地上,身后的另一个丫鬟不带吩咐,悄无声息的收拾了,茹妃这才开口道:“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小孩犯错,自然是你大人的错,念在你第一次进宫,本宫饶你一回。”叶晚正想松一口气,谁料她又接着说:“但是这人呐,你说说,都是不惩罚就记不住的,你教育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适当的惩罚才会让他不至于犯同样的错误,所以为了你好,本宫觉得,还是得罚一罚你!”
叶晚的心又揪了起来,又听到:“这样吧,本宫也不多罚,就掌嘴二十吧,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可是本宫念了情的,若是本宫身边的人犯了这样的错误,罚的肯定比这更重。”末了,她用右手轻轻的转动着左手腕的一串珊瑚珠,这是御赐的,她时时都戴着。
她的话刚说完,身后那个擦凳子的丫鬟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叶晚面前,不待叶晚和小鱼鱼反映过来,“啪!”一身,叶晚的左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赫然醒目。小鱼鱼“哇”的一身哭出来:“坏人,你们这些坏人,不许打我母亲。”说完,他用力的用双手推了推那个大丫鬟,那个大丫鬟似是没料到他会动手,竟没站稳朝左侧踉跄了一下。
“放肆。本宫念你年幼,本想饶你一回,谁料你居然这么不懂规矩,来人,把两个人都给我抓住,狠狠的打。”茹妃气急了,这宫里很少有人能挑战她,叶晚母子算是第一个。那些丫鬟太监听了茹妃的命令,连忙上前就要去抓小鱼鱼,叶晚急眼了,她惩罚自己可以,可自己的儿子她们别想动他一根手指头。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从怀里掏了一把,往空中一洒,顷刻,那些太监丫鬟纷纷摸着自己的脸乱喊乱叫:“好痒,啊,好痒。”就连那位不可一世的茹妃没能幸免于难。
叶晚可不管她们,拉起小鱼鱼的手就跑,那个小太监和两个丫鬟惊呆了,还从没人敢在宫中明目张胆的下毒。幸好她一直在心里默默记着来时的路,不然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等到叶晚和小鱼鱼气喘吁吁地跑到正宁殿的时候,恰好萧渊刚从里面出来,一看她们的样子,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赶紧一把把小鱼鱼抱到怀里,一把抓住叶晚正要问,猛然看见叶晚脸上的手指印,怒道:“怎么回事,谁打的?”他的声音很大,惊动了里面的皇上,他指了指旁边的常宁:“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常宁躬身答道:“是!”出了殿门。
叶晚便将御花园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萧渊听,她可不想白挨这一巴掌,她相信她的丈夫能为自己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