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发生在矾楼里的争斗几乎毁掉了半个街道。烛火引燃了楼里的珠帘木窗,火光冲天。矾楼的客人被误伤的有二十人之多,血水流过街道,染红了汴河。潜伏在矾楼里的皇城司军士悉数殒命,阿骨打的十八勇士,只有翰里衍和银术哥留得命在,其余十六人都没有逃过死劫。
李师师毫发无损,燕青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这个平日里浪荡不羁的男人显然对李师师上了心,他拼了命保护着李师师。死在燕青刀下的女真武士有十个之多,个个死状惨烈。浪子燕青浑身是伤,从头上流下的血几乎要蒙住了他的眼睛,脸上几处刀伤,左臂上还留着银术哥射向他的箭。他像一个疯子一样不知疼痛,不知停歇,挥舞着短刀砍向靠近他的敌人,脸上是骇人的杀气,眼中是仇恨的火焰。燕青在看到剩余黑衣人退出矾楼,确认李师师没有了危险才晕倒在地,他到在李师师的怀里,手中的刀仍然紧紧握住不放。
已经将乌蛸剑归还的林冲本来不想加入这场战斗。但他看到了这些黑衣人的凶残,如果没有他出手,燕青一定会死在李师师的跟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挺身而起,没有了乌蛸剑,他只好在地上捡了一把带血的剑。这把剑是已死去的皇城司军士的兵刃,林冲在手里掂了掂还算趁手,一个箭步就向最凶残的翰里衍刺去。翰里衍长刀乱舞,已经杀了五名皇城司的军士,所到之处,血水四溅,惨叫声不绝。
林冲的剑舞得风雨不透,进攻时如白蛇吐信,回防时如钢盾护身,气势如潮,排山倒海,翰里衍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占不了半点便宜。站在一旁观战的阿骨打认出了林冲,被林冲的剑招惊得目瞪口呆。阿骨打心里盘算,要不是翰里衍力大,让林冲有所顾忌,估计翰里衍在林冲的剑下走不过五十招。
银术哥在一边施射冷箭,林冲接连躲过了三只冷箭,手中的剑也快捷了三分,逼得翰里衍节节后退。
林冲已经放下了杀念,并不想置人于死地,可眼下的情势已由不了他。不是他死,就是我忘。这时候的林冲又变成了暗夜中的豹子。他的剑招再也没有了谦让和回旋,每一剑都直刺要害。翰里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如此繁多的变化让他应接不暇,如此沉重的剑力让他不敢放松一口气。他回头望了一眼银术哥,又看了一眼阿骨打,显然希望同伴能施以援手。银术哥心领神会,对着林冲连环施射,希望能逼退杀红了眼的林冲。
翰里衍是一只老虎,在草原上无所畏惧。今天夜里,他遇到了比老虎还要迅猛的豹子。林冲在紧要关头漠视了银术哥的箭,他不再躲闪,飞身直刺!他的剑插入了翰里衍的左肩,翰里衍大叫一声,右手抓住剑刃用力扳扯,竟将林冲手中的剑生生扳断。那柄剑一半在林冲手里,一半深深嵌入翰里衍的肩膀里。
翰里衍血射如喷。
银术哥的箭呼啸而来,一只射进了林冲的背部,一只穿透了林冲的小腿。林冲摇晃了一下,硬挺着没有倒下。
阿骨打看见翰里衍受伤,一声呼哨急令撤退。可是能听到他呼哨声的除了银术哥,就只有受伤的翰里衍了。
矾楼里一片哭叫声,火光照亮了林冲的脸。林冲一直站在那里,直到阿骨打和他的手下从矾楼的火光里消失。
一只厚实的手从后面扶住了林冲。林冲回头看时,师傅周侗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他再也支撑不住,向后面重重的倒了下去。
那天夜里,阿骨打带着他的两个得力干将离开了东京城,和大宋的谈判在他心里已经毫无意义。他看着矾楼方向的火光,马鞭一挥,对着翰里衍和银术哥说:“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们,马踏这座城池,我要掳走他们的皇帝,抢走他的女人,让这里变成一个满城哭喊的废墟,我要把我的仇恨千百倍的还给这些卑劣的汉人身上。”
夜风忽起,马蹄声碎。阿骨打这一去,徽宗皇帝联京灭辽的计划搁浅,东京城里的百姓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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