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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林冲听到沙弥叫那人马大人,忽然想起近来朝廷上下偷偷议论着的一个奇人——马植。传说这个马植本是汉人子弟,世代居于辽国,原是辽国的官员,但这人不贪图荣华富贵,不忘汉人本色,希望自己能重回故土。在政和元年,他从燕地潜回东京,通过童贯引荐,见到了徽宗皇帝,他向徽宗进献了一条惊天妙计,引得徽宗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惊愕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人莫不是那个马植?不知这马植与金国这帮蛮子是什么交情?林冲见时机不妥,只好回了瓦肆街的家中。

就在林冲在黄觉寺前见到那个陌生人的三天后,徽宗皇帝早早临朝。

大臣们按照职位高低分列两旁。站在前面的宰相章惇发现臣子们的队列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器宇不凡,相貌堂堂,虽站在一众高官之中,也毫无奴颜之气。章惇隐隐想到这个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但又不能确定与卢俊义信中所说之事有关。他回头看了一下站在后面的大臣,发现好多亲近的臣子也在看着他。

三叩九拜之后,脸色白净的徽宗皇帝开始说话,他讲的慢条斯理,却字字扣人心弦。

“我大宋建国以来,便有一恨。幽云十六州被石敬瑭送给了辽人。中原沃野,顿失屏障,从边界至东京,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使我大宋陷于危恶之地。自太祖以来,为收复幽云诸州,煞费苦心。虽太祖太宗之勇,也未见凑效,太宗皇帝为收复失地,战死疆场,更是令人唏嘘。真宗皇帝与辽人鏖战二十五年,也未能完成大业,不得已与辽人签下澶渊之盟,每年送辽人岁币,添我百姓之累,乃我大宋君臣之辱。朕每思此事,心如油煎。”

他停顿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朝臣之列的新面孔。

他接着说:“今有我汉人马植,虽世居辽帮,却有凌云之志。马植久居燕云之地,对辽国的情势极为熟悉,他经童太尉引荐,弃暗投明,献上一策,石破天惊,可助我大宋收复幽云之地,解除国土沦丧之痛。现马植已至朝堂,且叫他说一下这良策妙计,众卿再做议论。”

徽宗皇帝说完,就见马植走了出来。马植长时间生活在北方游牧之地,脸色紫黑,目光炯炯。

马植对徽宗一拜,转身说道:“各位大人,辽国的东北,有一个叫女真的部落,人彪马悍,骁勇善战,受辽人欺辱日久,恨辽人切骨,现辽主荒淫失道,国力渐衰,若我们与女真族结好,南北夹击,势必灭了辽国,轻松收回幽云十六州。”

马植又转向徽宗:“陛下应感念涂炭大众之苦,代天谴责,一治罚乱,收复往日之疆,先发制人,事不宜迟!若等女真坐大,则越发不可收拾。”

众城听得一片哗然。

这边童贯站了出来,假意问道:“女真族离得偏远,怎么和他们相交?”

马植回道:“这女真族的王子阿骨打,与臣交好,已邀他来到东京。陛下可安排时日,与阿骨打想见,商议联盟破辽之计。”

徽宗尚未说话,蔡京站了出来:“我看马植之计可行,大宋与女真一南一北,对辽国形成夹击之势,若遥相呼应,必能灭了这害我大宋日久的辽国,成就太祖太宗未竟的大事业,千秋留名。”

蔡京说完,就见太尉杨戬走了出来。这杨戬与高俅、童贯暗中结交,在朝堂之上屡屡呼应。他说:“马植之言,乃远交近攻之良策,古时就有,我看可以其计施行,幽云十六周,收复有望。”

徽宗说:“众卿可以再议。”

“马植之言,误国害民,陛下明察!”

忽然有人大声喊叫,众人看时,正是尚书李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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