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寡人等你回来。”
这几日见你闷闷不乐,不忍心再将你拘于身侧,只是...寡人怕你...罢了,十年前你离我而去,十年后不照样在我身侧,这样也许就足够了...突如其来感慨一番,心情大好,继续坐下身子批阅折子。
雨停云散,阳光斜照于枝头,一缕阳光洒下,混合着泥土的芳香。前脚刚踏入青丝楼,便闻其声,“贵妃娘娘快些进屋,筱大人等候您许久。”闻声望去,一个瘦小的身影面露微笑向她慢步走来,腰板自然地微弯着,衣着深蓝太监服。
筱大人?筱玲找她有何事。她微微颔首,步履加快,“嗯,本宫知道了。”双手推门进屋,两人聊得火热,见其动静,转过头看着她。
“皇上那允许你去黄姚镇了?”宇文玦问道。
想起最近几日每次推此门,都见她点起油灯,坐于桌旁,提笔墨飞。周围是一堆黑斑点点的宣纸球,到处乱扔,每回收拾起来都可忙活好些时辰。
最初好奇问她在做何事,对方敷衍了事草草回答,也不再过问。后听筱玲言说才知,皇上可能不同意她出宫之事。才拜托他俩去边疆查探,但此事也的确烧脑,怨不得那头的判官拿捏不了凶手。
何为烧脑,作案之人并非一人但配合的天衣无缝,做事小心谨慎,大规模的屠杀同时发生,绝无可能一人能行。
专挑年轻貌美之人下手,老少之辈安然无恙,这说明什么?说明凶手很有可能会是画皮师,而不是普通山贼杀害百姓这么简单。事关邪术之人,都是令人头疼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陈文笙点头称是,“明日启程前往此地。今日闲来饮酒如何?”从腰上取下沉甸甸的葫芦,随手朝着他俩人扔去。又挪步于一旁弯腰打开拴在木柜的钥匙锁,里头竟全是墨红色酒坛。
筱玲见状眼珠子瞪得贼大,惊恐万分地看向柜子又看向陈文笙。打开手里抱着的葫芦,一股刺鼻直冲鼻翼,呛得眼泪水直流,一副见鬼的模样:“?!你疯了酒鬼!”
居然此人一声不吭囤了一柜子酒水,好说歹说也有十来多坛。一打开柜子整间屋全充满酒气,筱玲两眼泪汪汪有苦说不出。
轩辕王朝有一女将,酒量绝佳堪称千杯不倒陈文笙,相反之下。锦衣大人筱玲,可谓沾酒就倒,对酒这次相当反感,自那次轩辕皇上赐酒后,醉的不省人事,口出狂言形象大损,就再也没碰过酒水了。
宇文玦啧啧称赞,“这可是好酒,玲丫头不喝吗?”算了下时间也有数月未沾酒,这勾人的香味飘于空中,真想在此大醉一场,不闻世俗繁琐之事,放荡一回。
“空喝酒多没意思,来来来,我这儿有骰子,赌大赌小?输的人要被问一个问题,不回答可以选择喝酒。”宇文玦从衣袖里拿出靛青色圆筒,抖出两颗方块石骰。
陈文笙挑了一坛酿得较久的桃花酒,酒意更浓,香甜可口。
最后,在筱玲十分抗拒之下,还是被灌醉了,第一个趴在桌上不吱声,口中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神志清醒的陈文笙一口接着一口酒水下肚,原本的清甜渐渐有些辛辣难以入喉。不管对方问何事她都选择饮酒,渐渐两人不在说话,喝起了闷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坛接着一坛。
直到夕阳逐渐消失,一轮明月悄悄爬上夜空,周围几颗繁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抬眸凝视,有种岁月静好此生无憾之感。
手拿白玉杯,遥看远中月,恍然惊觉人已醉。“文笙啊,我可能一直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
怎么感情还分不清?宇文玦可是出了名的爱恨分明。转头看向那人才知在说醉话,没当真。
“呵,你对我还能有什么感情,兄弟情呗。”陈文笙转动手中的杯子仰头又是一口闷。用手粗暴地擦拭唇角残留的液体,起身从床榻上拿起棉絮盖在二人身上,天气渐凉,又喝了这么多冰冷的酒水,身子越发冰冷,给自己裹了件貂裘,简单收拾了下夺门而出。
思绪乱飞,悠扬的琴声划破寂静的星空,只觉这轮皓月越来越明,点点星光越来越飘渺。
记不清坠水往事,只知喜欢称救她的恩人为太子哥哥,其人长相已淡忘模糊。只在梦中抬眼,影影绰绰有人背对着自己,声音清冷,不轻不重击打在心口:喝酒误事。
自己的唇瓣不受控制的回答道:喝不醉酒又何来误事这一说。明显感觉到对方身子僵住了少许:喝酒伤身。语气颇为宠溺无奈。
伤身又不伤心。声音慕然上扬,每回那人正欲转身,梦总会清醒。怅然若失,以前认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不存在也没去在意,但反复做同一个梦,惹人深思。直到如今遇到司徒瑾后,这类似的梦做的愈来愈频繁。
莫非此事真与他有关?
琴弦崩裂响声惊醒醉中人,垂眸瞧见血珠顷刻从纤指浸出,滴落于琴。上好的一把古琴,就被她硬生生拉断了弦,还伤到了自己。
轻含食指,眸子一转,喝酒误事?喝酒伤身?这等关心人的话语从一位太子口中说出,若真与司徒瑾有关,莫非此人从小就对她心怀不轨不可?
转念又想,觉此事并非如她所思一样,朝夕相对的千羽尘不照样对她不冷不热。这个太子自己都还没印象,一见倾心?她自个都不信。
单手抱起琴身,走回隔壁屋房。“果真喝酒易多情。”处理好了伤口,侧身坐于妆奁前,看向铜镜中的人儿,眉眼微红轻微上调。
“那两个人也真是,酒量真差。”陈文笙托腮叹气,点亮了烛灯。想找个伴,饮酒都没,基本一坛下肚就倒的晕头转向。
找个机会非要练下他们,否则良宵苦短,无酒不欢。
院子的另一头,两人醉的一塌糊涂,宇文玦索性瘫在地上大字撇开,豪放不羁。盖在身上的棉絮早就折腾到一旁,被冷的冻醒,头依旧晕乎乎,见椅上还坐了个人。二话不说下意识抱起那人往床榻走去,搂着筱玲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