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说,别号又是何称?”江琉月摇头不解,额前青丝遮住眼眉,难受甚矣柔荑欲抬,被人制止额间一疼,愁眉泪眼怒视其人。
“自取的名字,那你可愿做鄙人弟子?”
见对方再一次问向自己,也不怨对方弹她额头的账,忙高兴答应,“愿!那我有没有别号?”鬼谷子不是没听说过而是不可置信眼前人是曾经风靡一时的大人物,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被他收徒这是何等好事,竟能让她碰到!
“有,兔儿爷。”
“师傅,能不能换一个?”
宁泽奕见这小姑娘脸上挂满颜色,嘴角轻挑,拿起酒葫芦贴靠于唇,一滴未落,方才记起酒水撒光了。搂着这丫头纤细的脖颈,“小兔子不好听么?”
哪敢说不,名号只是个称呼罢了,能待在此人身旁习武就行,江琉月破涕为笑,怕冷似的往他身上又靠了些,“好听,师傅取得都好听。”
而这兔儿爷的名号在今后的几年内也算红遍了整个夏国,无人不晓她的风光事迹,扶贫攻坚行侠仗义,偷盗?也算是她的一种作风但也只偷本就不该他得之物,也算是没丢鬼谷子的脸。
“那我为什么要被盗?我又不是物。”陈文笙欲哭无泪指着自己的鼻翼问老板娘,还劫美人归,这兔儿爷也不好色要她这个人来做甚。
老板娘沉思不语没有搭话,这天下诸多事都可聊,且聊得天花乱坠都无人说你,可事关君王,论其国皆为大事,这类问题答不好可要掉脑袋。
“大概觉得你不属这君王?”回答之人并非对面红衣拿扇女子,而是坐在最边上的宇文玦开口道。
陈文笙指着自己的手指轻放于桌,神情游离,何为不属?心口像是被刀刃一点点划开一样,痛心入骨,钝重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深院花铺地,淡淡阴天气。细雨如同万条银丝从天边飘落,划过屋檐譬如珠帘美景,房中人如镜中花水中月,青铜镜里朱阑侧,照人也似倾城色,镜中人靡丽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就只一眼,便让人沉沦于此。
曼妙的身影着一身红衣,外穿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阿玲你栉掠之术越来越好了。”随意扯动裙摆如那微风轻轻吹拂般,好似涌动叫嚣的血海,又似那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繁华三千。
不见人回话,身子微侧见其人昏迷不醒倒在床沿,眉间一点桃花印越发烫眼,看着晕厥的面庞,眼眸愈发清冷。
“在一旁鬼鬼祟祟,还不快出来!”陈文笙艴然不悦,直起腰板欲起身,眼前一片昏花,险些摔倒于地,忙扶住镜台才勉强稳住身子。
!?这..身子软弱无力,昏昏欲睡,让人寒毛竖起,何时中的迷药,竟未察觉出。屋顶掀开一块瓦砖,夜光顷刻洒下,来人黑衣裹身,白金玉佩在身侧晃荡,半张黛紫面罩挂在脸上,额心一枚水滴钻石,其中一边围着一圈淡紫色的绒毛。
虽此人带着面罩但也不遮她的半分容貌,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轩辕公主不必惊慌,阁下兔儿爷。”
论气质陈文笙毫不逊色,坦然自若缓缓开口,“不知阁下找我有何事?”
遇事不慌,处事淡定可谓君子风范,江琉月眯起双眸略带一丝欣赏与玩味,随意拉过禅椅坐下。
“轩辕公主可知一但入了这后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将成为笼中金丝雀,而你的主人就是君王,一辈子再无自由可言。”
有多少女子曾幻想进宫过上美好生活,可一旦入了后宫便是万劫不复。离开紫禁城,离开那个四面被红墙围住的鬼地方是多少人的痴梦,在里面只有冤魂以及仇恨,逐渐迷失的是自我。
陈文笙平复内心的波澜,扯出一抹讥笑,“阁下能带我逃之夭夭不可?”此人真当这君王只是摆设不敢动她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是在江湖游荡惯了,连皇宫也敢招惹。
江琉月瞥见那人一脸不屑,自然心中不悦,“只要你想,小爷我就敢做。”
不是说她有何等能耐,而是其人之师身份非同寻常。当年江琉月玩物溺志,对于美的事物抱有极大真爱,拿钱买物远远不够,一些名人珍藏之物也被她盗取。一日她瞧见宫中有一夜明珠,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只需一眼便觉得此物最相思,让人爱不释手。
欲偷此物未遂,被侍卫捉拿,君王见状并未大怒,问了其师为何人,江琉月答道鬼谷子宁师傅。那坐着上头的人哑然失笑,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奉人拿出夜明珠赐给江琉月。
自那以后,只要不与皇室有关,江湖之道随她胡作非为。有人传闻言道,这兔儿爷的师傅曾是个王爷,因为与世无争便禅让其位。隐退沦为江湖之人,乐于其中,醉于其酒,日子可谓过得逍遥自在。为何姓氏与君王有异?自是那司氏会带给他诸多不便,后给自己改姓改名,还封其号鬼谷子,人如其名,如同鬼魅存在,令人闻风丧胆。
更有人口出狂言,君王为何这么照顾这师徒二人,自然有他一番情原。君王行的那些风流之事,其一就有将鬼谷子心慕之人收为己有,夺人所爱,纳妃入宫。
不料那女子也爱慕宁泽奕,两情相悦,君王做了个棒打鸳鸯。女子入宫后整日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日夜消瘦衣带渐宽,最终以死告终。君王知晓此事,心有愧疚,于是便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待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