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有多少个七年呢?五个?八个?还是十个?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做多少事呢?是一直在做事,还是在一直做着同一件事?
包厢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咚、咚”的鼓点似乎有意识的引导着她的心跳,每一次颤动,都似无一列外的锤在她的心坎上!心脏剧烈跳动着,每跳一下,那种钝痛就如沸腾般在心口炸裂开来!一波又一波,一下接一下,伴随着喉咙发紧的苦涩,一直持续着。
穆莎莎安静的蜷缩在KTV包房的沙发角落,静静的感受着这份一辈子难得感受得到的痛意,不反抗,不挣扎,不拒绝;尽情的感受着这份心脏的撕裂,安静到——从窗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
不停的有脑袋挤在窗户上的影子划过,偶尔人影一闪,换上另外一颗或两颗脑袋,然后再重复——
他们,一定以为她哭了吧?
也对,她应该哭的吧?按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来看,她应该哭的吧?可是——为什么要哭呢?除了世界安静一点,周围一切似乎都静止下来以外,世界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还是她,穆莎莎!就算七年求而不得,就算成为天大笑话,她也还是穆莎莎!
再说了,谁会笑话她呢?外人的嘲笑根本不痛不痒,能通过嘲笑来伤害她的,只有朋友和亲人。可朋友和亲人又怎么会笑话她呢?
音乐声依然高亢,刘胖子最爱唱的‘倒数’,女歌手忘我的歌声,似要穿透耳膜般,唱的撕心裂肺。歌声一直在耳边盘旋,回荡、、、、、、不知道过了多久,穆莎莎似乎终于听懂了歌词,回过神来,猛的坐起来,声嘶力竭的跟着大吼起来:“时针一直倒数着,我们剩下的快乐,此刻相拥的狂热,确永远都深刻、、、、、、”
“咚”的一声,似有什么撞上了门框,两声闷哼传来,然后,本来将门上玻璃遮得密不透风的两颗脑袋瞬间消失,走廊的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照进房间来。三秒后,两声痛呼在三米以外的走廊想起。
一群人满脸懵逼的看着两个抱着头痛呼,不住揉着脑门的年轻小平头,无语的眨着眼睛。
“你们两干嘛呢,脑子坏了?”一身粉色蛋糕裙的应雪儿看着两人那跳脚的傻样,忍耐不住出了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在黑色大卷发的衬托下,更显得似洋娃娃般甜美精致。
“她她、、、、、、嫂子、、、、、、不,穆医生她起来了,正唱歌呢!”付宏飞摸着撞痛的脑袋,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腼腆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闪闪发光。
一群人楞了两秒,高亢的歌声紧跟着传进众人耳里:“还没到的樱花季,还没用的照相机,还没光临的餐厅、、、、、、”仔细一听,这声音还真是从包厢里传来的!就近的两个人连忙把脑袋挤到门上玻璃处,果然见原本蜷缩在沙发上,一呆就是两个小时的穆莎莎,已经坐了起来,拿着话筒认目光空洞的盯着屏幕跟唱着。屋里很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阴影里,朦朦胧胧的影子印在她身后,显得很长很长。本该是欢快的歌声旋律,听到耳朵里,却让人觉得心都跟着楸紧起来。
除了歌声,一切都是沉默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歌声里的颤抖似乎终于遮挡不住了,隐约连昏暗灯光下的轮廓都颤抖起来。
、、、、、、是哭了吧?
众人互望一眼,默默的垂下眼帘,更加沉默下来。
“要不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她就好,明天都还有事呢!特别是你们几个,”应雪儿忽然打破了沉默,对靠近墙边,依然站得笔直的几个人说道:“你们队特殊,随时都可能有紧急任务,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反正人都呆在这儿也没用,今天的生日看来也是过不成了的!”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抿了抿唇没说话。
“去吧,我和雪儿一起在这儿看着,你们都回去。莎莎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没有什么是她过不去的,听声音、、、、、、”顿了顿,林浩轩推了推金丝眼镜,将话转了个弯:“情绪发泄出来是好事,总会好的。”
皮肤黝黑的小战士,外号‘黑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政委,你说嫂子、、、、、、不,穆姐以后回部队,她能受得了吗?这种情况,不会有人说她闲话吧?”
数双眼睛瞬间集中在他身上,或愤怒,或紧张或担心。林浩轩眸光暗了暗,实在没办法给出他们所期望的答案,因为他无法违心的说出‘没有关系’这几个字。沉默了半响,还是决定实事求是:“这个我不敢绝对说没有那种无聊的,或者嫉妒莎莎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用言语伤害她,但是——”看着瞬间激动起来的一群人,微微提高声音:“你们要相信,军队里,莎莎的朋友和有正气操守的军人一定是占大部分比列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支持莎莎,让她慢慢的用时间去淡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