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意见他这样,抢过话去:“你该不会是听说我跟人打架了,所以才赶过来想要教训我的吧?我可跟你说,我没做错的事,肯定不会认错的,这点你想都不要想。”
“没人说你错,我只是觉得……”
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言意忍不住问道:“觉得什么?”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让自己受伤,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们骂你,那我哪能顾得上这么多。”
司蕴寒知道这道理今天是说不通了,索性也不再多劝,温声安抚:“没事了,今天早点休息。”
言意也心疼他一路奔波,软糯开口:“你也早点休息。”
从房间里出来,司蕴寒给何勘回了一个电话。
“老寒,我都给你打多少电话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我?”
“刚刚有点小事。”
何勘担心地问:“你这吃饭吃到一半就溜了,没出什么大事吧?”
“没有,就是言意跟隔壁的小孩吵了起来。”
“小孩子吵吵闹闹都是正常的,再说了你爸妈都在呢,你其实没必要这么晚赶回去的,大晚上的又是山路多不安全啊。”
聊着聊着,何勘突然调侃道:“老寒,你别带孩子带上瘾了。到时候言意一上大学,我看你怎么办。”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何勘趁机说道:“老寒,你这样不行啊,每次谈到这些问题你就逃避。”
“晚安。”
何勘这‘晚安’还没听全呢,就被挂断了。
院子里月光皎洁。
司蕴寒坐在凉椅上,望着浩瀚无野的上空,一些久远的记忆再次飘来。
从小到大,他好像都特别不招人喜欢。
尤其在孤儿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排挤他,趁他睡觉的时候恶作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永远都是第一个被推出来背锅的。
哪怕是他曾经予以信任的人,在所有人都污蔑他的时候,也未曾站出来替他说过一句。
那些沉重的、不安的过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从房间里出来倒水的言意看到司蕴寒还在外面坐着,她赶紧回房间里拿出一件外套,然后走到司蕴寒的身边。
一边给他披上衣服一边气呼呼地说:“司蕴寒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休息吗,你怎么不听话?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司蕴寒看到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又出来了?外面冷,衣服穿好。”司蕴寒又把她拿来的风衣霸道地披到了她的身上。
“我出来喝水。”言意鼓起了小脸,“知道外面冷还在这里坐着,等下感冒了我看你怎么办,快回房休息。”
司蕴寒起身,陪着她去倒了水,然后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
司母一起来就看到院子里的一堆小孩,她面露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司蕴寒的小姑在一旁解释:“蕴寒大清早就去找昨天那些小孩算账了,说要起诉,告他们侵犯名誉权。这些人被那么一吓唬,生怕要赔偿坐牢什么的,一个个都跑来跟言意认错道歉来了。”
“这是我儿子干的事情?”听到这,司母眼睛都亮了一下。
“没错大嫂,这的的确确是你儿子干的事情。”小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大嫂,蕴寒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吗?怎么突然间这么认真起来了?”
司母不自觉看了言意的房间一眼,然后走到司蕴寒的身边,问了句:“不去把小意叫出来?”
“昨晚估计睡得不好,让她再睡一会。”
司母欣慰于自家儿子的改变,心里美滋滋的,悠闲地去厨房里吃了个早餐,然后拿了一把凉椅在院子里坐着,等着看戏。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司家这院前院后的实在让人生气,蕴寒自打被带回司家的那一刻开始,闲言碎语从来就没有停过。
甚至还有人说司母不能生养,司蕴寒是司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难听的话一茬接一茬,而且每年只要他们一回来,这些旧事总能被人重新提起,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司母也想过跟他们算账,可是一个人哪能堵住这么多张嘴,今天总算是让她舒坦一回了。
院子里六七个小孩和他们的家长并排站着,平时总喜欢对司蕴寒冷嘲热讽的他们,今天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跟见了阎王一样。
十来分钟后。
言意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昨天跟她打架的那几个讨厌鬼,言意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警觉,甚至做好了再次战斗的准备。
“言意,过来。”司蕴寒温声叫她。
听到他的声音,言意渐渐收敛,慢慢朝司蕴寒走了过去。
“昨天就是他们欺负的我。”言意委屈抱怨。
“我知道,他们今天是过来跟你道歉的。”司蕴寒语气温柔,跟半个小时前地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言意顿生疑色:“他们怎么可能过来跟我道歉。”明明昨天还撂下狠话,说要找她算账来着。
司蕴寒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向那些人使了一个眼神,紧接着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跟言意道歉。
言意刚刚睡醒,被他们吵得头疼。
“行了行了。”
司蕴寒轻咳两声,那些人立马停下来。
一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女人过去央求道:“蕴寒,看在我们都是邻居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告我们?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司蕴寒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言意:“还生气吗?”
言意本来是非常生气的,但是看到他们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后,心下一软,傲娇地说:“我不想看见他们了。”
司蕴寒明白她意思,起身道:“行了,你们走吧。”
几个家长带着他们的孩子赶紧溜了。
人走后,言意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追着司蕴寒问:“你是怎么让他们乖乖道歉的啊?”
司蕴寒故作神秘:“先去吃饭,吃了饭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