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下了两天两夜之后,雨终于停了,看着天际透过云层倾洒而下的阳光,不少人忍不住露出笑容,欢呼起来。
特别是在听见有人来救援他们之后,欢呼声更大了。
只是,在获救之前,他们需要面临一个难题。
——渡河。
这条河,不是普通的河,而是由洪水形成的湍急河流。
河流太急,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流,人一下去,稍微一个不慎就得被冲走,偏偏就因为水流太急,也没办法开船过来。
而他们被困的地方,之前就讲过了,被洪水围成了一座孤岛,如果不渡河,就不可能脱困。
“同志,我们不可以等洪水退了再走吗?”
一位畏惧于洪水威力的村民战战兢兢地提问。
不等沈诚回应,他旁边的那位面容青涩的小战士就帮着回答了:“等不了,你刚刚没听见吗?对岸的救援人员说,雨还有得下,我们现在不走,等雨又下起来,恐怕就难走了。”
怕他们这边被困的人听不见,那边的人拿着个大喇叭,喊得声嘶力竭,非常努力地给他们解说清楚目前的情况,偏还是有人没注意仔细听。
这可是关乎生死的事,还这么马虎。
小战士心底无奈地叹息。
其实说起来,也是他们这些人倒霉。
实际上在他们之前,沈诚他们就已经连夜以最快速度搜救了好几波遇难民众,转送去了安全地带。
他们这一波算是最后一波撤离人员,可惜因为晚了一步,就只能被困在这里两天两夜,还好这里地势足够高,最后洪水也没淹到这边来,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想渡河,救援跟被救援双方都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
——怎么渡?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中间一高一低,拉两根结实的绳子,然后人踩在绳子上凌空从河面上渡过来。
这是最好的防护了。
就算不小心掉进水里,人也能拉着绳子不被冲走。
要怎么抛绳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河面宽度也就十多米,那边就算是把绳子绑在最古老的弓箭上都可以射过来。
可问题是,有些村民不敢这么渡河。
特别是那些体力弱的老人跟孩子们,这已经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他们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
“让能过的人绑好安全绳后自己过,不能过的我们一个个背过去。”
救援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特别是在情况不明的条件下,每分每秒都像是在阎王门前抢人。
沈诚当机立断,下令让战士们背起老人孩子,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将一位老人背在背上,再用脱下来的衣服充当绳索,将两人牢牢绑在一起,然后扯下悬挂在上头那条绳索上的安全绳子,给两人都绑上,就这么踏上了那颤颤巍巍的绳索桥。
一开始还好,等走到中间部分,一次性承受了两个成年人重量的绳索桥就直直地往下坠。
沈诚小腿一下的部位几乎都浸泡在汹涌的洪水里,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淡定地背着老人一步步爬向对岸。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紧身短袖,双臂上结实的肌肉随着身体的不断发力而喷张舒展,显出绝对的力量感。
察觉背后老人的颤抖,他还不往安慰一句。
“大爷,您别怕,我们就快到了。”
“嗯,快……快到了。”
老人闭着眼不敢看,闻言也只是颤巍巍地胡乱回应,都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沈诚的话。
见此,沈诚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继续背着人奋力往对岸而去,顺便低头扫了一眼胸前悬挂着的,用外套打包包裹成的一个小布包,仿佛可以看见里头那只熟睡的小猫咪。
猫咪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两夜都没醒,要不是还有规律起伏的呼吸在,都差点让人以为它死了。
好不容易,顺利将人安全地送到对岸。
当绳索解开,双脚塌在实地上时,老人终于恢复清醒,满脸感激地对着沈诚连连道谢:“谢谢你啊军人同志,你救了我的命,真的是太谢谢了。”
本来老人还想拉住沈诚的手,可碍于这年轻人一脸肃穆威严,气势强势骇人,硬是没敢伸手,只能口头感谢了。
“不用。”
沈诚淡淡回应一声,就去跟这边救援队的带队者沟通了。
救援行动还没完,他们得确保每一位人民群众的安全才行。
还好这最后一批被困的村民不多。
里头男女老少都有,除却部分胆子大,体力足,可以自己爬索桥的人之外,余下的正好可以全由沈诚带来的救援战士们一人一个给背回来。
经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全员获救!
不少劫后余生的人喜极而泣地互相紧抱在一起,各自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情绪。
“喵呜……”
外面好吵。
已经被沈诚从脖颈上取下来,转而单手抱在怀里的外套布包一阵蠕动,紧接着冒出一颗毛发乱翘的猫猫头来。
清澈无辜的猫儿眼一抬起来,就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猫猫歪头:“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