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新照旧时人,新月明明又暗暗,旧时新潮谁人知。有时候一些事情总是难以作抉择,道士本应是修天命的方外之人,只管人世的方外之事,但只因知晓方外之事,总要替道筹谋。酆都城的时局震荡,绅士贾胄之流一个接着一个失踪,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眼看兴盛之兆将显露,却因为一些人的私欲即将毁于一旦,事在眉头不得不为。阴冥藏龙穴一定要靠兴盛之气,生发之气,灵动之气来抵御**,所以酆都城决不能成为私欲混杂,欲望丛生,死气沉沉的地方。观如今的局势,唯有我等出手方才能平息这场劫难。木已成舟,但还是希望事情能有所转机!
“镜花水月,法眼开!”水镜之中是城主府邸大堂,此刻的城主长罡正坐于一城之主的宝座上,双眼微闭。在蔓殊莎华没有出现以前,酆都城不管明面还是暗里他都是真正的掌控者,然而蔓殊莎华的出现,使得自己不得不匆忙带着自己的心腹弃城而逃,当时以为从今往后世上再不会有酆都城,所以就只顾自己一杆人等,可谁知世上真有能消灭大妖物的存在,一朝之差造就了自己如今的局面,回想起来唯有懊悔,双手不自然的握紧。但想到过不了多久自己马上就可以重新掌控酆都城,长罡紧握的双手缓缓舒展开来,神情显得无比怡然。
此刻酆都城人心惶惶,绅士贾胄之流个个谨小慎微,然而龙有逆鳞,握之巨龙有能奈何?杨达是酆都城北城铁器行最有名气的铸剑师,其铸剑有术,只要是经过他的手铸造的剑往往比其他人铸造的剑,更加优良。坚韧程度自不必说,更主要的是锋利无比,吹毛断血,剑过无痕,隐隐似乎可以切断空间,所以他的剑在酆都城都是各个世家武人求之不得的宝物,有人往往千金求剑而不得。杨达本人性格也很随性,只要是跟他合得来的兴致一来,价值千金的宝剑他可随手送之,从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市井乞丐都曾得到过他的剑。相反如果与他合不来,即使千金万金也难以得其一剑。
然而今晚杨达大师的府邸之中大师将自己一人独自关在房屋之内没有声响,府中也透露着一股愤怒以及伤感担忧之意。即使夜已深沉,府中各屋还依旧灯火通明,唯有杨达大师的房屋之内漆黑一片。府中出了大事所有人都在等着一家之主杨达拿主意,可大师的自打入房以后一直没有动静。众人只能翘首以待。然而谁都没有注意此刻一个小斯打扮的人在夜色的掩护下默默离开了杨府,没入了黑暗之中。此人手中右手握有一把刻有金凤剑鞘的剑,左手之中紧紧握着一块儿带血的东西细看之下竟是一只戴有精巧耳环的耳朵。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杨达最疼爱的孙女杨可儿突然失踪,一府之人寻找两天两夜也没有找到,杨达更是心急如焚。就在大家伙儿商议准备报官之时,一支利剑直愣愣插在了堂柱之上,剑尾附着一封书信,信封上书写杨达亲起四个大字。杨达连忙将信打开然而一物自信封之中掉落下来,是一只带血的耳朵,耳垂之上还有一只耳环,看到此耳环杨达的儿媳梦茉当场昏厥,而杨达则握着信捡起带血的耳朵转身留下一句“没我准许谁也不许进来之后”入房而去。
进去房间的杨达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缓缓打开了书信。偌大的信纸之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欲见汝之孙女,速独来城东郊荒庙,谨记汝要一人前来。否则后果自负。”看完书信杨达没有丝毫犹豫带上自己最心爱的凤剑,又怕家里人不放自己一人前去,就便乔装打扮作小斯,从窗户翻出去接着夜色,向着城东郊荒庙而去。此去之后杨达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了音信,家人等到后来实在不对劲儿才破门入房,此刻房中哪有杨达的影子。这样儿的事在酆都城一幕幕不断上演,城中尚存的绅士贾胄越来越少。然而失踪之人的下落慢慢成了迷。
只是此刻我用镜花水月之术,以及诸多的天机推演之术却总无法看到和感应到失踪之人的下落,遍寻整座城甚至城外也没有探查到,总感觉事情有点儿脱离了我的掌控。殊不知此刻城主府府邸地底之下的之下竟然还有一层空间,全是由漆黑的磁元石构成,磁元石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隔绝、吸收以及扭曲穿过其间的所有光波以及感应场,尤其是对精神念力最为克制。负二层空间之内没有其他的东西,而是大大小小布满了规格一致空间狭小的牢房,不少牢房之中关押着许多蓬头垢面的人,其中依稀可辨面容的有“鬼城粮仓”的掌柜谷满仓、酆都城宝汇通钱庄的掌柜司马隆中等人,今晚又新进两人,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带着一个身影单薄失去一只耳朵的小姑娘,小姑娘畏怯的眼神出卖了此刻她的内心,此二人正是杨达以及其孙女杨可儿。人性在此刻最能显露,随着看守两二人押进牢房的途中,有人虽沦为阶下囚蓬头垢面却依然怒视仇敌,昂首挺胸谷满仓以及司马隆中是其中之最。也有人跪地祈求讨饶却被看守无视更甚者被鄙视。还有人眼神呆滞神情麻木,显然已经失去了希望,仿若活尸。
“哈哈哈,诸位可还住的习惯,长某怠慢了”长罡领着一批爪牙乐呵呵走进牢房,前来巡视。“长罡你个卑鄙小人伪君子,想要我们率领家族听命与你休想,老子就是鬼也不会让你如意的”“谷兄说的对,谷掌柜说的对,死也不会让你如意的”谷满仓一流开口激愤道。“长城主,求您饶命,只要放了我,从今以后我唯您马首是瞻,哦不,只要您想我就是您最衷心的奴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连滚带爬的爬到牢房前哭诉道。随之附和的人也不少,谷满仓之流深深以此为耻,深感羞愧。“呵呵,还最衷心呢,凭你也配”求饶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但依旧小心翼翼观察着长罡,显然还心有期盼。
“谷兄,司马兄难道你俩真以为没有你俩,我就没法控制你等的家族自己商行吗?哈哈天真,来给你们引荐一个人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应声从其身后走出一人,看到此人谷满仓以及司马隆中脸色巨变“严兄难道你已经?”来人并未答话,只是褪完全身衣物,伸手撕扯自己的头发,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随着来人的撕扯一张薄如蝉翼的皮从其身上慢慢扯下,皮下是一个陌生的人。长罡招手“你下去吧”来人遵一声“诺”便退了去。谷满仓以及司马隆中在惊吓之余,双目渐渐瞪大道:“难道你想李代桃僵?”长罡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