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围内,蒋家的医馆算是打出了名气。
一等侯夫人坐诊,朝廷新贵定安侯也时常去客串一把郎中。
如此高规格的阵容,没法不引人注目,一开始是想过来套近乎的人多,后来医术得到了验证,女性患者慢慢多了起来。
要知道如今女郎中难寻,靠谱的女郎中更是不好找,偏偏又礼教森严,设男女之大防。
女子的一些病症,尤其是妇科病,面对男郎中时难以启齿,但换做是女郎中,就好开口多了。
尽管没有刻意引导,蒋家医馆还是慢慢演变成了女子医馆。
说闲话的人什么时候都有,像蒋修就被人‘劝告’过好几次,让他端起一家之主的风范来,管束好自家夫人,别让其乱了规矩。
对此,蒋修只能表示这些人都是染坊里卖布——多管闲事,但是为了杜绝麻烦,他还不得不赋诗几首,表明自己的心意,也免得这些人排队来‘教育’他。
状元郎入朝为官之后,三年不曾赋诗,一赋诗便是此等‘堕了男子气概’的诗,文采再好,也掩不住‘惧妻’的本质。
原主上辈子借着‘爱妻’狠刷名声,但到了蒋修这里,口碑两级分化,有认为他爱重妻子的,但更多的人认为他夫纲不振,纵妻太过。
在一片舆论声中,蒋修他……升官了,被外派到安奉府任正五品同知,顶头上司的安奉府知府乃是本朝有名的一位老臣——曹承安。
曹承安跟乔平之是同年,不过当初乔平之是二甲进士,这位却是那一届的状元,两人也算是多年的好友了,性子同样嫉恶如仇,只是乔平之很快就辞了官,曹承安却是在宦海中浮沉,升升降降,得罪了不少人,被外派出去做官后,便一直没有被调回来。
都知道这位脾气暴烈,但却是有名的清官能吏,之所以至今都只是正四品,完全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性子太刚直,做事情有时候欠妥当,若不是当今力保,加上这位在海内外的名声,曹大人早就被弄回家了。
“曹公比朕的年纪还要大几岁,你去安奉府代朕问候他,他……他同你一样曾是朕钦点的状元郎,还是朕登基后开恩科考中的第一个状元,朕与他君臣三十年,也算是朕的一位故人了,他那性子向来较真,喜欢亲历亲为,你到了安奉府之后,多帮帮他吧,顺便也教他养养生。”皇帝轻笑着说道,不像是在交代臣子,倒像是在交代晚辈。
“臣久闻曹公的大名,臣的岳父跟曹公还是多年的好友,两位长辈一直有通信,此次去安奉府臣肯定跟曹公好好学习。”蒋修道。
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当然会事先做好调查,曹公的为人值得敬佩,至于安奉府这个地方,偏是偏了点,跟和丰县在一个方向上,却比和丰县离京城还要远,再加上容易闹水灾的原因,人口就更少了,但偏僻之地,大有可为。
再者,爹娘和岳父都更适应老家的气候,安奉府离和丰县也就二百里地,温度相差不大,也方便跟老家的亲朋好友联络。
至于方绾绾,他上次没有去喝方绾绾做妾的喜酒,但既然已经嫁了人,想必就已经放下了执念,关键是两家已经断了往来,母亲在京城熏陶三年,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就像当初蒋修来京城时一样,他去安奉府当差,也是把一大家子都带过去。
蒋父致仕了,还是主动提交的,年纪到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土豆已经在京城周围的几个省推广开了,上林苑监也早已熟悉了土豆的种植方法,他待在那里,委实帮不上什么忙了,再踏实肯干,一天下来,他也不如一个普通的农人干的多。
干这么点儿的活,可他却领着正七品的俸禄,这不是报效皇上,这是坑皇上银子。
蒋父‘怒’而致仕,老老实实回家做他的正二品和丰县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