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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谢执洲给她按摩头皮:“力度合适吗?”

“再用一点力。”

头顶的按压停止,孟成悦睁开眼睛,谢执洲的俊脸放大在她面前。

孟成悦:“干嘛?”

谢执洲眼里尚有余温:“再做次。”

……

*

年底,谢老爷子乘坐专机,带着两排保镖到临城高调提亲。

老人用老年人的方式,包下了临城当晚所有大厦的led广告位,电视台广告已经持续赞助一周。

孟成悦在路上听见自己和谢执洲的名字,吓得崴了脚。

古卿岚当了奶奶,陪着半岁大的奶娃娃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老爷子问:“这是大公子的孩子?”

沈良崧笑道:“是,这是阿施和琰礼的孩子,我孙儿。屋里还睡着个妹妹,是对龙凤胎。”

老爷子:“这可真是难得啊!”

古卿岚说:“可把阿施累坏了。”

加上沈良崧的微信后,谢执洲看到了孟成悦一岁时的照片。

圆圆的大眼睛,鼻头小巧,脸蛋嫩得能挤出水来。身上穿着紫色公主裙,脑袋上罩着两只狐狸耳朵,乖得人心都化了。

谢执洲看完,偷偷点了原图保存。

孟成悦刚才在路上伤了脚,一回来就躺到小侄女床上去了。

谢执洲到门口叫她吃饭。

孟欣施看了他一眼,暗示道:“悦悦脚受伤了,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

孟成悦:“啊?最近我没做运动。”

谢执洲:“我做了。”

孟成悦愣了两秒,耳朵后知后觉地红了。

孟欣施瞅了眼妹妹:“你跟谢少爷在一块也两年了吧?怎么还跟小情侣似的,咋做到的?”

“有吗?”

“嗯呐,你自己看看你,不就提了个同房,脸红成这样。”

“……谁提这个不脸红。”

“我啊。”孟欣施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想讨论一下:“两口子做那事儿不正常吗?唉你们一周几次啊?”

孟成悦一下子站起来:“姐!”她看向门口。

谢执洲默默转身走开了。

他站在门外,给她发微信:【妈叫你们出来吃饭。】

“咦?”孟欣施探头:“谢少爷怎么给你转了这么多钱啊?一万两万六万两万四万。”她看了眼日期:“他给你零花钱这么频繁的吗?每天给三次啊?十五万什么梗?再做个十五万的什么意思?”

孟成悦憋得面红耳赤。

“没,没什么意思。姐,妈妈叫吃饭了。”

“哦你先去,我给妹妹喂完奶就来。”

“嗯。”

孟成悦逃跑一样。

谢执洲给徐慧真打去视频,让长辈们连线商议婚期。

最后,婚礼定在谢执洲生日这天。

妈妈们说,夏天出嫁,新娘子的裙子漂亮,还不挨冻。

婚礼上,孟成悦的礼服备了八套。

小时候为了方便追着谢执洲跑,孟成悦平时只穿裤子,参加舞会穿什么衣服,用什么配饰,也全都听从谢执洲安排。谢执洲不喜欢太露的款式,所以孟成悦从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

裙摆很短,吊带v领也低得不能更低。

谢执洲一开始被惊艳到整个人不动了,过了会儿,他的视线落在她肩上,下一秒,他表情一变,手掌盖上来遮住她的领口,不满道:“这什么破裙子?”

孟成悦:“不是你挑的吗。”

谢执洲回头:“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出去!”

伴郎团魂陈铭幻不满道:“干嘛?欺负伴郎啊!”

谢执洲把孟成悦藏到身后,一脚踹在陈铭幻屁股上:“赶紧把人带出去!”

孟成悦盯着胸前这只大手,涨红了脸:“你,你也出去。”

谢执洲顺着她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手:“害什么羞,又不是没摸过……嘶——”他吃了一个肘击,“行,打老公是吧?今晚你等着!”

“……”

婚礼上,徐慧真拿出了珍藏的录像带。

这是孟成悦和谢执洲四岁时,谢执洲的妈妈亲自录制的。

视频里的年轻女人声音温柔:“执洲,你长大想找谁当老婆呀?”

谢执洲答:“孟成悦。”

谢妈妈叫了一声:“悦悦。”

孟成悦稚嫩的声音响起:“谢伯母。”

女人的声音轻柔带笑:“你以后嫁给执洲好不好呀?”

孟成悦:“好。”

这个视频是徐慧真拿来的,孟成悦和谢执洲都不知情。

孟成悦小声说:“我怎么不记得了……”

谢执洲说:“你能记得什么。”

才四岁。

孟成悦心说,他肯定也不记得。

谢执洲侧头:“我看过无数次,信么?”

孟成悦:“你也有?”

谢执洲:“我妈的遗物,你说我有没有?”

孟成悦回握住他的手:“少爷……”

谢执洲挑眉:“该换个称呼了。”

晚上闹洞房。

伴郎团搞了个“结婚欢送会”,回忆小时候挨打之类的事迹,泪别单身谢霸王。

最后一个环节是闹洞房坦白大会。

林家老二把心一横,说:“其实悦悦的红领巾是我偷的,谢执洲你替我背锅了。”

谢执洲:“你他妈——”今天结婚,不说脏话。

红领巾事件,他被孟成悦摆了三天脸色!

陈铭幻举手:“那我也,坦个白。悦悦的书包是我藏起来的,她数学作业也是我偷的。”

张少骂道:“陈二狗你特么果然没干好事!”

谢执洲:“谢了兄弟。”会骂就多骂几句。

最后,大院里的男生基本都被谢执洲鼓励着张少骂了一顿。

走的时候,谢执洲给张少发了个巨额红包。

张少:“甭客气,下回这种事尽管叫我!”

此言一出,谢大少爷黑了脸,拿回红包,一脚把人踹出了房间。

谢执洲:“老子就结这一次婚!”

张少被踢趴到安昸面前。

安昸望着天花板:“不容易啊,终于,终于……”

小颖问:“什么终于?你怎么跟个老父亲似的。”

安昸比谢执洲大七岁,要说老父亲,这年纪还真能当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懂,我老板娶到你老板有多难。你老板呢,得知部分原因,也只是短暂的愧疚了一下,事了拂衣去,深藏爱与恨。我老板不是,他是真艰难,难啊!”

想当年,安昸见到谢执洲的时候,他还是个大学生。虽然傲慢狂勃,但终归也就是个刚成年的少年。少年人的通病,正义感强,有血性,傲骨。

可惜这些在商场上一文不值。

饿狼夺食没有人性,谢执洲被道上的胁迫,拿枪抵着脑袋眼睛都没眨一下。短短半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还记得刚去那年,安昸看到苍白着脸冷汗涔涔的谢执洲,他吓坏了:“老板,老板你没事吧?”

谢执洲把一屋人全喝翻了,自己也醉糊涂了。但他酒品很好,喝醉也不搞事,就是话多。

他颓废地蹲在地上,自嘲道:“以为当着全世界宣布婚事,把生米煮成熟饭就能拥有她。现在想想,以前的我,真可笑。”

安昸在一个十九岁的少年眼睛里,看到一种无助的怅然。

他安慰道:“谁都年轻过,我十七八岁那会更傻。”

谢执洲说:“我想要什么只需要表达需求,从没遇到过挫折。”

安昸:“没关系,你还年轻,想要的都有机会得到。”

谢执洲摇头:“不会,我得不到。”

安昸问:“为什么?”

谢执洲:“我以前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现在懂了。”本该是意气风华的少年,眼睛里却失了神采,他眼眶微红:“是痛。”

安昸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心疼,问:“她,是你初恋吗?”

谢执洲望着东边,喃喃道:“我想要她,但我爷爷不同意。不能正大光明娶她,我就是个废物。”

那晚风太大,安昸听得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记得谢执洲提到他爷爷。

谢执洲的母亲去世早,父母分居多年,他对亲生父亲没有感情。是爷爷一手抚养他长大。

他想要家产是其一,让爷爷看到他的决心才是目的。

他想和孟成悦在一起,想让她站在阳光下,受谢家人尊重,得到爷爷的祝福。

他想让她风风光光,正大光明嫁给他。

那个寒冷的夜晚,安昸把浑身是血的少年送去医院。

以前安昸以为谢执洲争强好胜,喝到胃出血也不停。

后来想想,他是心里苦闷,不吐不快吧。

提到谢执洲的过往,安昸忍不住放声大哭:“不容易,不容易啊。”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孟成悦让小颖叫车送安昸回了家。

她问谢执洲:“安助理跟你感情很深?”他结婚,安助理哭得比他爸还惨。

谢执洲漫不经心道:“能不深么?我在他面前死过好几次。我死了,他就拿不到项目分红了。”

不对,这感觉孟成悦觉得是经历过生死才会有。这种辛酸又欣慰她经历过,只不过还没到安昸这份上。

那三年在海外,安昸一定跟着谢执洲经历过很多不为人知的风雨。

孟成悦想套他话:“安助理把你当弟弟了。”

谢执洲笑了一声,有意避开这件事,不再回答。

夜已深,闹洞房的亲戚朋友都已经走了,房间里只剩一对新人。

谢执洲望着面前的女孩,眼睛一眨不眨,仔细看他的新娘。

孟成悦最后这套婚纱是红色的,红头纱,红脸颊,嘴唇也娇艳欲滴。

可能是酒精作用,也可能是婚房内光线太过旖旎,亦或是她今晚太美,谢执洲没忍住,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啄一下:“孟成悦。”

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小养尊处优,需要人哄着让着,不会宠人疼人?”

他们太熟悉,从记事起就在一起,两人看到的都是对方最真实的一面,无需掩饰,所以大多时候都在互怼,谢执洲很少正儿八经的跟她说话。如果突然正经了,那事情就不对劲了。

孟成悦望着他,灯光从他头顶倾照下来,此刻的谢执洲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俊美少年。

“是吗?”她问。

“不是。”谢执洲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想哄着你,让你依赖我。想把这些年你用在我身上的温柔,原封不动还给你。”

突然像被什么戳中了心脏,孟成悦眼眶一热。

“孟成悦,我从没把你当伴读,你也不是我的小跟班,我们不是雇佣关系。”这句话,五年前他没能力,也没勇气对她说。那晚他像个懦夫,狼狈离去。

谢执洲:“我把你当陪伴一生的人。一直都是。”

不是伴读,是伴生,陪伴一生。

遇到这样一个明目张胆、炽烈、愿意把所有爱意毫无保留给你的人,谁又能拒绝呢。

孟成悦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泪掉在嫁衣上。

她的笑容在婚房灯光里绽开,透着红的脸颊与大红嫁衣争辉。

“但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少爷。”

不是最受她尊重的少爷,是她最爱的。

孟成悦:“我爱我家少爷,谢执洲。”

谢执洲揭开她的红头纱。

“知道了,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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