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灯冒出微弱的蓝光。
不算太清晰,但足以看清对方的五官轮廓。
“谢执洲?”孟成悦以为听错了,试探性地凑近了一些,盯着他的脸仔细辨认。
谢执洲闷哼一声:“孟成悦,你是没把老子当男人是吧?”
孟成悦整个人愣住。
“你怎么会,跟我住一间?”
谢执洲长睫低垂,大概是光线太过昏暗,他的眸色变得幽幽沉沉。
“下去。”他嗓音微哑。
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孟成悦身体里像是被放了根弹簧,瞬间炸开,把她所有的神经线都扯断。
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她连滚带爬,失重躺到一边,又支着手肘跪坐而起。
卧室里很安静,除了馨香,还有男人身上的皂角香。清醒过来之后,他的味道变得熟悉。
“对不起。”孟成悦伸了伸手,又放下去,表情无措:“我刚才是应激反应,你胳膊没事吧?”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刚才好像听见骨头响了。
谢执洲躺平没动。
她刚才用尽了全力控制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想动,还是伤得不能动。孟成悦向前探了探:“谢执洲?”
眼睛渐渐适应昏暗,她看清了他的表情。
谢执洲侧头看着她:“断了。”
他压抑着声音,听上去十分痛苦,孟成悦顾不上害臊了,托起他的手肘:“我看看。”
谢执洲很配合,躺着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骨折,我没有这方面经验。”孟成悦感到抱歉:“山庄有医务室,我打电话叫他们上来。”说完,她翻身下床。
谢执洲突然扯了下被子。
孟成悦撑在被角的手移位,下一秒,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趴倒在他怀里。
她僵住。
空气似是被凝固。
过了几秒。
谢执洲垂下眼睑,鼻息温热:“做什么?”
他这个语气,听上去仿佛在问: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哪里知道他会突然扯被子!!
孟成悦别开脸,内心羞愤欲死,苍白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谢执洲的气息扑打在她颈侧,湿润绵长,有些急促凌乱。
“很喜欢这姿势?”
“!?”孟成悦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想越过他,不料一脚踩了个空。
“嘶——”谢执洲倒抽一口凉气。
孟成悦:“……”
谢执洲一把搂过她,将她反压在被子上,在她耳畔低声:“孟成悦,你想弄死我吗。”
卧室里这么暗,孟成悦也不知道踩到哪里了,下意识伸手去摸。
谢执洲脊梁猛地一僵。
“孟成悦!”
指尖触到硬邦邦的东西,孟成悦愣了一下。
那个是。
谢执洲的——
“啊!”她的手几乎是立刻弹开。
孟成悦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好半天都没平息下来。
“啪”——
大灯被打开。
孟成悦使出一个肘击,谢执洲没有防她,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他咬牙:“打我做什么!?”
孟成悦翻身坐起,光脚站到地毯上,一张脸烧成天边彩霞。
“你别急。”她语气故作镇定,低头翻着电话号码:“我帮你叫医生上来。”语速暴露了她的慌张。
头顶一只大手越过来,抽走了她的手机。
“我不急。”
孟成悦抬头望着他:“你不是,受伤了吗?”
谢执洲俊面紧绷:“嗯。”
孟成悦:“那,不用找医生上来看看?”
谢执洲盯着她,像是要用眼神传达不好言说的内容。
他说:“不方便。”
两人从小就亲近,他说的不方便指的是什么孟成悦心知肚明。
如果是以前,她只会面无表情骂他流氓。
现在,她莫名地很担心:“那你现在感觉,还行吗?”
这回换谢执洲面无表情:“你试试?”
孟成悦涨红了脸:“你自己试!”
谢执洲低笑:“没那爱好。”
他还能笑出来,应该是没事了。
孟成悦表情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她正色道:“你助理没告诉你,你订的是次卧吗?”
这种两室一厅的套房一般是结伴同行几个人一起入住,他们正好都拿到了钥匙,又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两人就都选择了主卧。
谢执洲微微抬起下巴,将睡衣扣子扣好,侧眸:“你助理告诉你了?”
孟成悦只是为了先发制人,让他觉得理亏,没想到这人不上当。
“没。”
谢执洲难得耐心,跟她沟通:“主卧是谁的?”
孟成悦:“我打个电话问问。”
五分钟后。
孟成悦强忍着尴尬:“我的房间,在隔壁。少爷,晚安。”
“回来。”谢执洲叫住她。
孟成悦找地洞往里钻的心都有了,若无其事地回头:“怎么了吗。”
谢执洲盯着她的睡裙,那里风光一览无遗。他毫不掩饰欣赏乍泄山丘美景的目光,明目张胆到像是在看属于他的私有物。
他轻轻挑眉:“大了。”
孟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