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恒看着她头顶说:“我心魔是好了,也可以说完全没好。”
风思落一急,便转头去看他:“什么叫完全没好?”
“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只要我需要你,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风思落迟疑着点点头,就听司恒轻笑着说:“如果我说,我永远都需要你呢?”
他的话语消散在空气里,风思落久久没有反应,她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木有感情的雕塑。
司恒轻叹一声:“从前在秘境里,你曾经说我跟秘境故事里那个男人很像,还说我不适合谈恋爱。”他故意停顿,凝神看着她有些忐忑的侧脸。
风思落心里想:来了来了,他要算那天的帐了!
司恒接着说:“当时我就知道,你对我想必是有很多误解的,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为何你认为,我是个不适合当道侣的人?为何你会觉得,一旦跟我在一起,我们会悲剧结尾?”
她恨修士极佳的记忆力!
她正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其实你也……”
“嘘!你别说话。”他很清楚,哪怕她现在把话说的天花乱坠,她心里依然没有改变之前的想法,“你以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就觉得很有道理,你知道是哪句吗?”
“哪句?”风思落开始回想,这几百年来她究竟跟司恒说过多少乱七八糟的话。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
风思落松了口气;“原来是这句话。”
“所以关于我是不是一个适合当道侣的人,你要不要先调查一番,再来下结论?”司恒轻声问。
风思落:“……”
司恒看到她屏住呼吸的模样,他忍不住摸了摸她半透明的发顶:“进去吧。”
他把她灵魂轻轻一推,她就身不由己的往下掉,落到她自己的身体上,消失在她身体里。
床上的人颤了颤,终于又有了呼吸和心跳,整个人也再次有了人的感觉。
司恒隔空伸出手,虚虚放在她天灵盖上,感应到她灵魂已经完全归位,他这才收回手。
“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全部发自肺腑和真心,你千万不要当玩笑话。”他凝视她许久,脸一点一点靠近她,直到相隔极近,不能再近时,他才停下来。
他终是不忍唐突她,薄唇终究没有碰到她额头,最后帮她理了理她的长发,他转身往外走。
小刀刀迈着小短腿刚好从门口走进来,正用他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看傻子一般的表情看他。
刚刚司恒全程跟空气对话,小刀刀都听到了,它对他话里的意思一知半解,只觉得司恒莫不是疯了,居然跟空气对话?
司恒淡淡跟他对视,当他听到床上有一点点声响时,他才说:“儿子,你娘睡了,你别吵他,跟爹出去外面玩。”
说完,他拎起小刀刀肚兜上的系带,封住它的嘴,桎梏住它的挣扎,把只能睁大双眼瞪着他的小刀刀拎出去。
————
关门声轻轻响起,确认房间里没有人,风思落这才睁开眼睛。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妈呀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司恒刚刚说的话也翻来覆去的想,浑身血液不由自主的沸腾,她捂着发热的脸嘀咕:“他刚刚算是表白吗?那是表白吧?”
她轻轻呻.吟一声,又否认:“不对,不要乱想,那肯定不是表白,说不定他只是随便说的。”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风思落往床上一倒,摆出刚刚的模样,假装自己还没醒过来。
敲门声停住,司恒在外面轻声说:“我进来了。”
隔了三秒钟,房门才被人推开,司恒走到她床前,一眼就看到她脸上的红云,他眼里浮上来一抹笑意,伸出手轻柔的扫过她脸颊。
温热的触感在风思落脸上划过,风思落一遍遍告诉自己:你现在还在睡着,不要动,不要动,不要有任何反应。
看着装死的小徒弟,司恒又忍不住想笑,他帮她盖好被子,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临走前才说:“我那些话,并不是随便说的。”
房门再次关上,风思落从床上坐起来,又恼又羞:“王八蛋偷听我说话。”
外面的司恒先是一顿,接着加快脚步,逃一般离开。
小刀刀被吊在院子里一棵树上,它的周围都被设了结界,声音完全传不出去,司恒设的法它也挣扎不掉,只能垂头丧气的被吊着。
司恒走进结界,小刀刀抬起头,刚想骂出口,就听司恒淡淡说:“你再骂半个字,我就明天再来看你。”
小刀刀眼里露出凶光,最终恨恨闭上嘴。
现在思落不在眼前,这个男人原形毕露,根本就没有半点在她面前的仙风道骨,只有一颗好狠的心。
它现在还很虚弱,若是被这样吊一整天,半条命都要去掉,只能忍着。
司恒对它的识相很满意,他食指轻点小刀刀眉心,没多久就从眉心里飞出来一个透明的司恒,透明司恒身上有些伤痕。
心脏轻轻的抽痛,司恒轻蹙着眉:“幸好。”
幸好他把一魂一魄放她身上,关键时刻会自动保护她,不然真不敢想象,若是那些天雷直接劈到她身上,她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司恒握住透明司恒的手,透明司恒闭上眼睛,他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好起来,良久后完全恢复。
司恒脸色白了一点,他挥挥手,透明司恒再度消失在小刀刀眉心处。
透明司恒出现后,小刀刀脸上的五官都消失了,等透明司恒再度回到它身上,它才再次变成司恒的脸。
小刀刀咬牙切齿的说:“我的脸果然是你搞的鬼!”
司恒摆手:“有这样的效果,我也没料到。”
“你什么时候才会收走?”小刀刀又咬牙切齿问。
“收走?”司恒冷冷说,“你该庆幸,你跟她已经神魂相连,你对她也忠心耿耿,不然在你跟她分离成两个个体的时候,你已经魂飞魄散了。”
小刀刀一阵阵颤抖。
“我可是思落的本命武器,为什么还要杀我?”小刀刀恐惧问,它虽然不算真正的生命,但从它诞生意识开始,它也怕死,它也想活着。
死亡的滋味,两百多年前它就尝试过一次,就是这个男人,亲手毁掉它的刀身,那种痛苦的感觉,它这辈子都不想再试一次。
司恒抬头看着天空,他淡淡说:“我为何要杀你,你上个主人想必很清楚。”
“上个主人?”小刀刀莫名其妙,“你是说我上个宿主?”
看着一脸懵懂的小刀刀,司恒摇摇头。
小徒弟永远是小徒弟,把一个上古凶器,给养成一个小毛孩。
“记住,以后要一直叫我爹。”
“我不。”小刀刀倔强的说,“你对思落图谋不轨,我才不要帮你。”
“那你就吊着吧。”司恒转身要往外走。
小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