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伊人气得敢怒不敢言，转而又说起素素，“二夫人，您别嫌老奴说话直，咱们国公府是讲规矩的地方，别把那些闺中坏毛病带进来。做晚辈的让长辈等着，多不像话。”

“哦？看来张嬷嬷很懂规矩啊。”素素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然后，走到她身后，朝她小腿便是狠狠地一脚。

张嬷嬷猝不及防受这一下，膝盖骨重重地撞在青石板上。直疼得她“嗷～”一声叫出来。

谁也没想到素素会突然动手。

连淮皱眉道：“你怎好打人。”

“说什么瞎话，这不是张嬷嬷给我行了个大礼么。”素素嘴角噙着笑，在张嬷嬷此起彼伏的痛叫声里对连淮小声说：“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等我把她收拾了，自然会知晓。”

说完，素素缓缓俯下/身，阴影笼罩在张嬷嬷头顶。她那双历经千百世界的杏眸散去迷雾，深幽而又谧静。

张嬷嬷好似被人拎小鸡一样拽住后脖子，丢进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她心里的盘算，不为人知的阴暗全都无所遁形。

张嬷嬷不敢再看她，痛叫都忘了，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二夫人好大的威风，主仆两个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好，好得很，我这就让老夫人给我评评理。”

素素直起身，望着张嬷嬷离去的方向，她眼中的光芒比初升的日光还要刺眼。

像，剑尖上的冷光。

连淮听她柔声哄着哭泣的伊人：“不哭哦，咱们收拾她去。”

“你别胡来。”连淮警告道。

…

正院里，国公爷老夫人以及大房夫妇等了许久，不见新人来敬茶。

国公爷等得不耐烦：“老二怎么回事，人都娶了，还闹什么脾气。”

老夫人说：“兴许是昨夜闹得晚了，两人多睡会儿。”

国公爷重重搁下手里的茶杯，“你当我不知道，老二昨夜睡在书房里。”

老夫人心道：还不是你非逼着儿子娶王家的姑娘。

坐在国公爷下首的大公子连江，生怕两人在大喜的日子里吵起来，忙说：“方才张嬷嬷去请了，应该快了，父亲母亲不要急，二弟是有分寸的人。”

正说着，便听守在外面的丫鬟报：“来了来了，张嬷嬷回来了。”

张嬷嬷有些狼狈，一瘸一拐跑进院子，头发凌乱，神色慌张。

进了厅堂，她“扑通～”跪下，哭道：“老夫人，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请老二两口子。”国公爷喝了一声，张嬷嬷顿时不敢哭嚎。她往外看一眼，幸好她抄了小路抢在她们前面进了正院。

小贱蹄子竟敢跟踹她！她一个被公子嫌弃，被老夫人厌恶的下贱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嬷嬷跪到老夫人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老夫人，奴婢跟随您这么些年，说话直，眼里不揉沙子，得罪了不少人。”

老夫人点头，“你我是知道的，为人实诚，心直口快。你先起来，这一身怎么弄的。”

“奴婢去了西院，二夫人迟迟不来敬茶，老奴说了她一句。老夫人，您看，二夫人好狠的心呐。”张嬷嬷撩起膝盖给他们看。

一大块青紫，看着着实吓人。

老夫人：“张嬷嬷，你仔细道来。”

张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十几年，一听这口气就知她动怒了。当即，添油加醋把那两个小贱人告了，连带着李嬷嬷也没放过。要是能顺便撸了伊人她/娘/的/职，可就更好了。

素素他们到正院时，张嬷嬷已经告完状，正露着个膝盖在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