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看了看我手里的钱,鄙夷地拍了拍我的脸说,就这点钱你就想收买我?
啊?!我愣住了。
这一千多可是我攒了足足一年的零花钱。
范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看着一条落魄的狗。他说,我一周的零花钱都比这点钱多得多,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泡?既然当时都选择了要当英雄,那你就当到底呗,怎么滴,这半路又想转变风格啊?
范晓接过我手里的钱,这让我松了口气。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范晓突然指着操场上一个篮球场说,这样好了,你去赵贝那里,围着她爬一圈,一边爬,一边学狗叫,我就放过你。
赵贝当时是我们班花,也是我一直暗恋的对象。
我看了一眼赵贝的方向,摇摇头拒绝了。
你踏马还挺有性格的?范晓突然暴跳而起,用力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别说老子没给你机会啊,是踏马你自己不中用啊?你说你自己都长成这样了,还挺要面子的呗?来来来,钱还你,咱俩继续玩,可以不?
我咬着牙,伸手去接钱。
可下一秒,范晓直接将那一沓钱撕了个粉碎,他大笑着,将碎屑扔在我头上:穷逼就要有点穷逼的觉悟,你说你爹妈辛辛苦苦挣的仨核桃俩枣,被你这么败坏光了,你难受不?
那一刻,我看着范晓,第一次有种想拼命的冲动。可是,我打不过他,论人缘,也比不过他,比财力,更是云泥之别。
看着满天五颜六色的碎屑从我头顶散落,感受着周遭同学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还有赵贝那一抹不忍的神色,我强忍着,将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
高中三年,他捉弄欺负了我整整两年,直到高三,他因为种种原因转学,我才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
可我万万想不到,竟然在同一所大学再一次遇到了他!
我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正好与范晓四目相对。
两年了,范晓比他转学时长高了不少,也壮了不少,只是那一脸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神色,一点都没变。
“张龙?”范晓明显愣了一下——他也万万没想到,竟然在千里之外的一所大学,再次遇到了这个被他欺负了整整两年的家伙。
“卧槽,卧槽……”片刻之后,范晓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说张龙,昨天我还在宿舍跟人说,我读高中时我们班上有个煞笔,没想到,今天就直接遇到你了!”
范晓的话明显让李平有点尴尬,他冲着范晓道:“范晓,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给我们社团抹黑!”
“你TM算老几啊?”范晓不屑道,“真以为比我早进来一年,你就能上天是吧?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学长,不给你面子,你鸡毛都不是!”
“你……”李平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全然想不到,在我们这样的重点大学,还会出现这种夯货。
“再说了,我叫他煞笔怎么了?”范晓伸出食指指着我,“你问问他,他自己有意见吗?真是皇帝不急,太见急。”
我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片刻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对范晓道:“范晓,这里是大学,已经不是我们那个小县城里的高中了,你那一套,还是收一收吧!”
“呦呵!”范晓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看李平,又看了看文飞——文飞还是一脸和煦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范晓的粗鄙而有什么情绪波动,静静地站在那里。
“张龙,看来两年不见,你已经忘了很多事情。”范晓嘴角微微上扬,“我能在高中玩你,就一样能在这里玩你,你信不?”
我叹了口气:“范晓,人都是会变的,可是你似乎不会。你若是觉得还想要在这里搞你那一套,你随意,我奉陪。”
李平已经从我们的对话中,对我们的历史恩怨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站到我们中间,凛声道:“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就不要这么幼稚。范晓,你说你刚入学,就搞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来读书的,还是来惹事的?”
“跟你有个毛的关系啊?”范晓不屑道,“我家里有钱,能给我送到这里,你是有什么意见?我就是天天在这里惹事,只要学校不开除我,你又能怎么样?”
李平被范晓噎得一阵无语,只能地愤愤地自言自语道:“真是社团不幸,怎么从新生里招了这么个玩意!”
听李平的话,范晓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
想来是范晓第一年考试没考上,第二年被他那有钱的爸爸想办法,硬塞到这所大学来了——我们学校有个独立的三本学院,如果范晓成绩不是特别差,还是有机会进来的。
(注:各位读者老爷好,作者本人对所谓的三本,二本,一本没有任何偏见,对海贼与火影也都很喜欢,希望这一章不要因此引起部分读者老爷的误解与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