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我说,“我小的时候,我们家附近多少男孩子都被她打哭过。”
“那我以后被你姐欺负了,你可得帮着我。”小薇做出一副可怜的摸样。
“你想多了,她要欺负也是欺负崔峰。”想起崔峰,我不由替他捏了把汗,不过旋即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
高三的课业非常繁重,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去联系宗月弦。
直到有一天,崔峰找到了我。
“你有多久没联系你姐姐了?”崔峰的面色上带着一丝愤怒,全然没有之前的温文尔雅。
“有两个多月吧。”我有点莫名其妙,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宗月弦出了什么事了么?”
崔峰没有回答我,而是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双锋利的眸子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突然,崔峰抬起手,用力给了我一记耳光。
这一耳光极度有力,我感到鼻孔一热,用手一抹,一道血迹出现在手心。
“你搞什么?我跟我姐之间的事需要你来插手?你算老几啊?”我用力推了崔峰一把,却发现崔峰好似山脉一般,纹丝不动。
“我不算老几,这一巴掌,我是替你姐姐打的。”崔峰凛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她已经死了两个多月了。”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宗月弦死了?这不可能,她好好的,怎么会死的?上次在大风湾我还遇到她了,她怎么可能……”
说着说着,我猛地停了下来。
我想起了那天在大风湾见到她时,她脸上的妆容还有一身的月白长裙。
还有她异常平静的凝望。
“她……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的语气开始逐渐颤抖,希望能从崔峰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复。
“后悔了么?”崔峰冷冷地看着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你姐姐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穿上你亲手为她披上的嫁衣……”
“别跟我说这些!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我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引得路人怪异地看着我。
“我说了,她死了。”崔峰道,“带着遗憾死掉的。”
我拿出手机,疯狂地拨打着宗月弦的号码,可是耳边传来的,却是无情的关机通知。
“不……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冲着崔峰吼道:“你一定是妒忌宗月弦对我的感情,你别有用心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崔峰道,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你给我冷静一点,别给你姐姐丢脸!”
……
片刻之后,崔峰继续道:“事实上,我根本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硬要说的话,你或许得称呼我一声,表哥。”
“表哥?”我喘着粗气:“我可不知道我还有你这么一门表亲。”
“你当然不知道。”崔峰道:“就像你不知道,为了你,你的姐姐究竟付出了多少。”
见我几度想要插嘴,崔峰眯着眼睛厉声道:“你现在不要说话。关于宗月弦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如果你再不顾形象地给你姐姐丢人,我不介意你一辈子都活在一无所知的自责之中。”
我张张嘴,最终选择了沉默。
“事实上,你姐姐根本不叫宗月弦,她应该叫萧月弦。还有你的父母,他们原本都不姓宗,而是姓萧。当然,你是个例外,因为,你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
什么!?我如遭雷击,彻底呆住了:我不是亲生的,那就是说,我与宗月弦其实是……
“十七年前,S省一个式微的世家家族,樊家,在其他几个世家的联合打击之下,彻底支离破碎了,就连一直与樊家交好的崔家,也选择了袖手旁观。而你,就是樊家唯一的血脉。”
“樊家这个家族有点邪门。每一代子女之中,都会出现拥有“恶报回声”特质的后代。”
“所谓的“恶报回声”,其实很简单。”崔峰怕我不理解,捡起两块石头举了个例子:“就好比量子纠缠理论,在同源情况下的两个微观粒子,它们之间将存在着某种纠缠关系,并且两者之间,都会一直保持这类纠缠关系,也就是说,当人们对一颗粒子进行干扰时,另一颗粒子也将有相应的反应——无论他们相隔多远。”
“恶报回声与此类似。世间万物无时无刻都处在变化之中,每一种变化都会引发相应的幸运与不幸。
拥有恶报回声特质的人,可以不自觉地吸收这些不幸。”
“这本是一种极度悲催的特质,但樊家人在萧家的帮助下,却将这种命运的诅咒变成了壮大樊家的利器。”
“萧家是个依傍着樊家生存的小家族,只有寥寥数人,极其擅长契约术法。他们通过与樊家后代签订灵魂契约,可以随时随地控制这种不幸的爆发与否,甚至可以将其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如果说你是一个无时无刻都在吸收着炸蛋的祸端,那么萧家人,就是能控制炸蛋爆炸与否,并可以将炸蛋抛给他人的触发器。”
“樊家凭借着萧家的契约术法,肆意散播不幸,打击对手,铲除异己,很快就成为了一方巨擘。但也因此遭到了其他几个家族的联合打击。”崔峰道,“最终,樊家还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