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李萌萌歪着头，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我的心思。

“咕噜。”我咽了一口口水，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沉默片刻，反问道，“好像这些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或许是我对孤独的最后抵抗吧。”李萌萌挪开视线，脸上挂满了寂落，“我母亲死的时候，除了我，没有人为她哭泣。人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庆幸，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的消失。”

“……”

良久的无言。

李萌萌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在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你……遇到了什么事吗？”我试探着问道。

“没有。”李萌萌叹了口气，“我曾经想过，你可以将我从黑暗中拯救出来，但这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了。”

“救你？”我越来越不懂了，“有崔家这样的巨擘，你怎么还……”

“可如果崔家要将我利用殆尽之后，再完全毁灭呢？”李萌萌打断我的话，突然道。

“啊这……可是这是为什么？”我不解道，“崔家为什么要……”

“没事了，对不起，我今天说了太多莫名其妙的话，抱歉。”李萌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径直离去。

……

我再次走进图书馆，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深思。

按照李萌萌的说法，她与崔峰，还有整个崔家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和谐。

难怪，难怪那天崔峰在酒店门口跳舞时，李萌萌站在一边安静地注视着他，当时这种甜蜜的场面不知为何给了我一种非常不和谐的感觉。

现在想想，我突然明白这种不和谐是什么。

是一种光，相爱之人眼中炽热的光。

李萌萌虽然竭尽所能地扮演着崔峰女友的身份，但她的眼神中却没有那种爱情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与冷淡。

“司命者……”我小声嘀咕着这个名字，“这个世界居然真的存在可以掌握命运的人？”

李萌萌没有说自己是哪种元素的控盘者，但我已经猜到了——那天午夜钻入我体内的幽灵，李萌萌手中的幽灵，我突然暴涨的各种能力，综合起来，她掌控的应该是能盘。

参照她所说的，控盘者可以将普通人的元素随意移动，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突然暴涨的能力，其实也是从其他人身上得来的？

可是，李萌萌又为何要将别人的能力转移给我呢？

莫非她天真到以为通过这种手段可以造就一名绝世强者，从而可以帮她对抗崔家？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立刻否定了这一点——这么幼稚、清奇的脑回路，绝不可能出现在李萌萌身上。

……

“常斐，你也在这里？”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扭头一看，发现竟是崔峰。

好家伙，今天跟这两人还真是有缘。

“这不是最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书。”看着崔峰让人温暖的笑容，我却感到一丝厌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来，坐。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崔峰笑道，“真看不出来你的身手这么好。”

“装，你就硬装。你怕是早就猜到李萌萌对我做了什么了吧。”我腹诽着，嘴上却说着一些客套话:“还行吧，平时有好好锻炼。”

“一拳一个，这可不是好好锻炼就能做到的。”崔峰意有所指道。

话锋一转，崔峰又道:“加入社团这么久，虽然与你接触得并不多，但我觉得与你非常投缘，甚至有一种直觉，似乎很久之前就见过你。”

“真的假的，怎么你们两个都……”我话说一半，突然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生生停住。

“我们两个？萌萌也说过这话么？”崔峰假装意外道——尽管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意外。

“没有，哈哈，我是说这种话应该是你跟萌萌两个情侣之间说的，跟我一个男的说有点奇怪。”我打着哈哈，将刚才的话圆了过去。

两个人有一遭没一遭地聊了很久，终于结束了各自的试探。

临走时，崔峰道:“对了常斐，下周日我组了一个爬山活动，你也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