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采乐泪眼汪汪的样子,陈君平心里不是滋味,“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指望你这个小身板来养不成?那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养着,别操心外面的事,你要是闷,我叫李婶来陪你说会话。”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采乐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自己这辈子跟着这个人也算值了。
哭得陈君平是直挠头,依在旁边一个劲的哄着:“小祖宗,哭什么啊,可是我说错话了?别哭别哭……”
让他说得不好意思,采乐背过身去擦眼泪,“不关夫君的事,是我自己……”
陈君平小心翼翼的揽着人说好话,哄着,总算是让采乐平复过来,止住了眼泪,许是害羞,哭过之后的采乐总是躲着陈君平,说话都低着头不敢大声。
不管外面议论成了什么样,陈君平都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想办法赚钱发家致富,好让媳妇过上好日子。
他把之前还没来得及卖掉的灵芝拿出来,逮了院子里养的一只鸡,手起刀落的割喉放血,烫水去毛。
采乐只是一个庄户家不受亲人待见的女儿,见识有限,性子又腼腆,她见夫君竟干起了厨房的活计,当下骇然,颠着瘦小的身板跑过去,着急忙慌的说道:“夫君怎可做这些,让……让奴来吧。”
陈君平侧身挡开伸过来的小手,知道一时半会也不能把采乐的思想改过来,就强势道:“边上坐着去。”
采乐不敢违背夫君的话,只得忐忑的坐在厨房门口的槛子上。
将去了毛的母鸡从底部划开一个小洞,把里面的内脏掏出来另放,便可将处理好的母鸡整个放进瓦锅中,放上姜片,煮到沸腾再把姜片捞出,并撇去浮沫,随后放入清洗干净的灵芝,盖上锅盖慢慢炖煮。
陈君平想着家里就他和采乐两个人,做太多吃不完也是浪费,这会天气还热,古代又没冰箱,剩菜放一晚上,隔天就馊了。
菜篮子里还有早上摘下的胡瓜和波棱菜,这两样其实就是现代的黄瓜和菠菜,在陈君平学过的古代历史中,从没听说过大雍朝——他穿来的这个朝代就是大雍。
他能想到的物产在这里都能买到,即使镇上的市集没有,也可以到江边码头去淘货,实在不行就跟跑商那伙人打听打听,总能找到类似的。
这胡瓜和波棱菜就是他在江边码头看见的,当时跟那个小货商买了两包种子,正好他后院空出来一片地,就被他拿来当菜园子里了。
陈君平做了一个黄瓜炒鸡蛋和凉拌菠菜,他做菜舍得放油,味道自然就香,闻着这个香味采乐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胆怯的目光偷偷瞄两眼忙碌中的陈君平。
采乐不识字,自然不懂君子远离庖厨这句话,但在家时她爹和两个哥哥就从来不会进厨房,都是她和她娘把饭做好端上来了他们才吃,还说不许女人上桌吃饭。
陈君平给采乐的感觉很不一样,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那种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会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的感觉。
杏花村大多数住的都是泥胚的茅草屋,陈君平家是为数不多的用泥砖盖起的瓦房,村里能住这样房子的超不过五户。
村里人也知道陈君平自打和原来的陈家断亲后就交了好运,找着了来钱道,羡慕嫉妒的有,不过也没人敢上来秋风,除了黄秋花。
在很多人眼里,陈君平家非常气派,有土矮墙围起来的院子不说,还分了主屋和东西厢房,跟地主家差不了多少!
东厢房是空着的,只有西厢房被陈君平拿来当仓库用,里头放着他从镇上淘换来的各类物品,这阵子忙晕头了,他还没来得及去处理那些东西。
吃饭是在主屋,鸡汤炖好了米饭也闷好了,陈君平朝眼巴巴看着的采乐笑道:“媳妇饿了吧?可以开饭了!”
原先采乐伤着,吃喝都由陈君平伺候,现在她能下地走动了,就自发躲在厨房,不敢到正屋上桌吃饭,等陈君平找过来时正看见采乐端一碗刷锅水在喝。
“你这是干什么!”陈君平又气又心疼,感情他这几天的细心照料和献殷勤都白做了,他把采乐拽过来,“走,跟我吃饭去!”
采乐一声不吭的被拽着走,又被陈君平强行按在凳子上,还往她手里塞了筷子和一大碗米饭,陈君平凶巴巴的吼道:“给老子吃饭,好好吃!真是反了天你。”
满屋都是饭菜香,采乐低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她这几天都感觉像做梦一样,就怕醒来了这一切都不见了。
“哭什么哭,快把鸡汤喝了!”陈君平气鼓鼓,发誓一定要将采乐这些封建陋习改过来,什么女人不能上桌吃饭,定这条规矩的人正尼玛吃饱了撑的。
没女人哪来的男人,石头里蹦出来?哦豁,那问问人家美猴王愿不愿认你这个兄弟了。
陈君平盛了一大碗鸡汤放在采乐面前,还掰了一条大鸡腿。香味实在诱人,采乐终究忍不住捧起碗,小口小口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