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平还没等李婶唉声叹气完,拔腿就往村头跑。
村头那个半个篮球场大的空地早已站满了村民,陈君平好不容易挤进去,正好看到梁大拿着棍子在打采乐。
“叫你跑!叫你跑!看我不断你的狗腿!跑啊!你再跑,反了天了你!”
采乐卷缩着身体,躲都躲不开那些落下来的棍子,只能求饶:“爹……爹……我再不敢了,求你别打了。”
叫得围观的人心里发酸,有些心软的妇人早已忍不住偷偷转脸摸了几把眼泪,好歹是亲生的,这梁家怎么就下得这样死手。
有好心的看不下去,出来劝,梁大脖子一梗,朝着对方噼里啪啦骂:“我打我家的娃要你多管闲事,又不是你的种你心疼个什么玩意,要疼你回家抱媳妇生一个疼去!”
劝的那个汉子被他骂得臊的慌,还嘴道,“我好心劝你,你怎么不讲理!”
“大男人学那些婆娘忸忸怩怩,你心疼这个败钱玩意你就买回去自己家疼去,搂着疼!”梁大越说越不要脸,哪有人这样没有心的把自己娃卖给同村的,真是黑心肝的东西!
那个汉子的媳妇在边上,见梁大越说越下作,索性一步踏上来,指着梁大骂:“好你个梁老三!真真是黑心的爹,自己不要脸卖女儿求富贵,还要抹黑我家男人!刨了祖坟的黑心货!一家子不得好死!”
“你全家才不得好死!”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了,“卖女儿天经地义!有能耐你也生一个出来啊,生不出来就眼热我家了呗!”
那汉子妇人白眼一翻,啐了一口,“呸!不要脸的卖女儿还说天经地义,真是不怕半夜被阎王爷拖走打下十八层地狱,烧死你个黑心的娼妇!”
“你个外来的小贱蹄子骂谁娼妇呢!我是娼妇你就是那个扒灰的!扒了一窝!”杨氏骂人也是不含糊。
汉子妇人被抢得脸色一阵红白,愣是想不出话来,汉子把她拉回来,“别去招那家人,省得晦气。”
杨氏这边开骂,梁大那边也不停手,陈君平看得气血上涌,拳头握得咯咯响,冲上去一把推开梁大,后者不防,被推了一个踉跄。
“采乐,采乐?”陈君平蹲下身,心疼的抱过采乐,看她满头血,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陈君平眼睛顿时红了。
梁大被推了一下,反应过来看见是陈君平,也知道这陈君平把陈家闹了个底朝天,当初吵得厉害的时候陈君平还拿刀和陈家老大老二扛过,梁大看见他心里还是发怵的。
但是采乐是他梁家,还轮不到陈君平这个半大小子来管,上前想推开陈君平,“哪来的多管闲事的,给老子滚!”
陈君平正是冒火的时候,放下昏迷不醒的采乐,腾得站起来,黑沉沉的眼神盯住梁大,把人看的心里直发毛。
梁大看着陈君平这样的眼神也有点害怕,但是算起来他也是陈君平的长辈,哪有长辈怕晚辈的道理,顿时脖子一横,“瞪什么瞪!快点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打!”
陈君平一把抢下梁大手里的棍子,他这一身肌肉也练了一年了,勉强能看,在现代他还被丢到部队练了好一阵,不说精通,打几个赖皮混蛋还是可以的,他一点也不介意拿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梁大练练手。
梁大看陈君平的架势发蒙了,磕磕绊绊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只问你,”陈君平拿棍子指着梁大,随时准备给对方一大棍似的,“你要把采乐卖到镇上李员外家,有没有这回事?”
“有又怎样!”
陈君平点点头,“卖了多少钱?”
“你管不着!”梁大满肚子坏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后,嘿嘿一笑,“你问干什么,也眼热啊?”
陈君平自然不会解释,免得对方知道他有心仪乐然后狮子大开口,“好奇,想知道亲爹卖女儿能换来多大的富贵。”
梁爹听他这样说,咽了咽口水,以为是什么事,冷笑了几声,颇为得意的说道,“员外可说了给我二百两!”
陈君平就差往梁爹脸上吐口水了,二百两就把女儿卖了,真尼玛的不要脸!
陈君平往地上啐了一口,自从他和陈家闹翻断亲之后,见着黄秋花那一家就没好脸,笑话!他可不是以前那个陈君平被欺负成那样都不敢蹦一个屁,对付这种不要脸的老刁妇就得比她更横,像梁大这种卖女儿的就更看不上眼了。
“二百两就让你把女儿卖给他了?啊呸,真是没出息!是不是谁花二百两都能买你女儿啊?”陈君平故意讥讽道。
自从陈君平和陈家吵开之后,杏花村谁不知道他那张嘴蹦不出好话,你想啊,黄秋花那张破嘴在十里八乡的多厉害啊,年轻那会可是能把自己婆婆气得倒炕的那种,现在愣是被陈君平噎得屁都不放出来。
但是,人家君平也不是逮谁就跟谁吵,你不去惹他,他也不会来招惹你,见到人还会乐呵呵的打招呼。
自己日子过好了有时候还给左邻右舍送点啥的,曾经帮过他的那几家关系好的自然是没话说,都夸陈君平是个好孩子,之前是被陈家给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