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看她一眼,燕惊鸿眼神里没有鼓励,也没有期待,只有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的冷静。
但小玲却莫名从中获得了一些勇气,她膝盖刚刚跪得有些发麻,但还是一步步向外走去。
徐子明要过来拦她,被徐子强一拳打倒在地,徐张氏顿时哭天抢地。
小玲一步步跨出了院门,经过轿夫们的时候,带头的男人伸手去拦她。
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小玲,一只闪着寒光的小刀擦着他颈侧,扎入了他身后的土墙上。
男人伸手去捂脖子,摸到了鲜血,吓得大喊一声。
血量并不算大,显然出刀的人没下狠手,男人的脖颈间也只是擦出了一道血痕,不是什么致命伤。
但脖子这种脆弱的地方受伤,还是让他极为恐惧。
“不要轻举妄动。”燕惊鸿手里拿着另一柄小刀,村里铁匠铺并没有多余的原料,铁匠勉强用打完锄头剩下的边角料给她打了三柄小刀,用一柄少一柄。
何况艳红的身体太过孱弱,就算她有技巧在,也是打不过眼前几个身强力壮的轿夫的,
但气势要做足。
当年乱军中她敢去杀景王,如今又怎会畏惧几个轿夫?
几人对视一眼,终究没再去拦小玲,谁也不想脖子上被开个口子。
何况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他们的主子只是县丞,头上还有个苏县令。
黄县丞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私下和徐子明商议好,打算连哄带骗、连蒙带吓,把人骗上花轿。
他甚至还同时派了人去通知小玲的爹娘,顺便给他们塞了点银子,为的就是不落人口实,他们拿了银子识相同意最好,就算不同意,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们也只能屈服。
徐子明是了解小玲的,知道她很容易说服,这个计划其实没什么难度,他只是没想到艳红居然成了变数。
小玲被旁人娶走,她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为何要从中阻挠呢?
如果不是这个贱妇插话,这会儿小玲已经上了花轿了,徐子明狼狈地躺在地上恨恨地想,脸上还带着一个鞋印。
刚刚他被徐子强一拳打得眼前发黑,没看到是谁趁乱踩了他的脸,但他觉得自己对艳红的辱骂十分合理,除了她还有谁能干出来这事?
小玲站在巷口,回头看着小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徐家院子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
她有些不敢置信:“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是件很简单的事,”燕惊鸿走了过来,“只是看你有没有勇气走出来。”
小玲看着她,神色复杂。
燕惊鸿递了张手帕过去:“把你的眼泪擦一擦,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哭。”
小玲顿时又有一份委屈涌上心头:“我遇上这么大的事,还不能哭吗?”
燕惊鸿闻言看她一眼:“这算什么大事?”
“……”燕惊鸿的语气理直气壮极了,小玲一时哑口无言。
燕惊鸿已经扬声对轿夫道:“劳烦几位回去转告黄县丞,别做梦了洗洗睡吧,他都多大的人了,这般艳福他消受得起吗?”
说完她转身离去,也不管身后一片闹剧,只听到徐子明的声音在喊:“你今天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也不知这句是说给小玲还是说给艳红。
总之两人都当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