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苦日子都过去了,徐一慢慢长大,徐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们边吃边聊,火锅吃到一半,徐一睡着了,徐望把他抱到林书的床上睡着,终于可以敞开了肚皮吃饭。
林书若有所思,酝酿了一会儿,找了一个开头:“徐望望,你听说咱们学校下个月校庆了吗?”
“听说了呀,群里不都在说这事嘛。”
他们的高中同学群还很活跃,同学里大部分人都留在春城,时不时还会聚一聚,彼此的关系都还不错。母校春城中学校庆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学校又没有邀请以前的同学回去参加活动。
林书其实也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好像故意撕开她的伤口,不说又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直觉告诉她,有些事还是得提醒一下徐望,所以犹犹豫豫硬着头皮往下说。
“那谁,赵萱萱你还记得吧?她不是考到春中当音乐老师了嘛,我们前两天碰到了,聊了聊,她跟我开玩笑说,学校打算请陆伯安参加校庆呢,你说逗不逗,陆伯安总共也就在咱们学校待了一个学期,估计校长是谁都不知道呢。”
林书看着徐望的筷子缓缓放下,虽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但也没有很惊讶或难过的表情。静默半晌后,接着林书的话头说:“是挺逗的,估计他连学校在哪儿也不知道了。”
说完,低头继续吃饭,好像林书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哦,连小事也算不上,只是个道听途说的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八卦而已。
林书拿不准徐望的想法,她看着好像没有反应。她挠挠头,放弃拐弯的试探,直接说:“望望,你准备一辈子瞒着陆伯安,不告诉他一一的事吗?”
林书可以理解徐望当初的想法,分了手有了孩子,一个小生命,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徐望也是挣扎了很久才决定生下来。
医生说徐望的体质很难怀孕,如果放弃以后可能不会再拥有自己的宝宝,所以这对徐望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孩子,这意味着她以后可能不能再成为一个母亲。
陆伯安有知情权,但当时那种情况徐望没有勇气告诉他。她不想要他负责,但按他的性格一定会负责,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再绑在一起,只有痛苦。她不想纠纠缠缠搞得两个人都很累,陆伯安也有自己的人生。这些徐望都告诉过林书,只是林书觉得,既然徐一已经出生,那么陆伯安是早晚要知道的,他是孩子的父亲,无论对徐一还是他,徐望都没有理由一直隐瞒。大家都是成年人,无论什么事情敞开了说,慢慢总会说通的,一直这么瞒着也不是个事。
徐望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也明白林书是为她着想,她垂下眼眸:“等我准备好会告诉他的。”
徐一的存在是不能一直瞒着陆伯安。
事实上,徐望一直在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这一找,就找到徐一已经半岁了,别说机会,她连点勇气都没找到。
是的,她怂,她就是不敢。
她还没有勇气,承受陆伯安的怒气,平常人知道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更何况是陆伯安。他生起气来,她承受不了。
她可是瞒着他养了个会叫爸爸会长大的小小陆伯安,她没法想象,如果她抱着徐一到陆伯安面前,告诉他这是你的娃,他会不会把她丢出去。
徐望看着在小床上睡着的小家伙,喃喃自语:“徐一一,你爸爸可凶了,妈妈怕他。”
想她徐望从小横着长大,还跟着楼下的王大爷练过两年武术,一般小毛贼她都不care,只有她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她的道理,偏偏遇到了个陆伯安,她怕他怕得要死。
她戳戳徐一的胖脸,弱弱地自言自语:“不然妈妈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爸爸,那样你还可以保护我,你现在坐都坐不稳,他随便一拎就把你拎走了。”
徐一一不知道妈妈的烦忧,兀自睡得香甜,小嘴动了动。
徐望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忧心,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要等你长到几岁呢?六岁?上一年级了,咱们会讲道理了。不行,还是太小,怎么也得上初中,那时候应该开始长个子了,咱们吃胖点,争取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你挡在妈妈面前让他抓不到我。唉,还是不行,你会说话应该就会找爸爸了......”
她胡思乱想着,当她去见陆伯安时可能会发生的场景。所以,徐望是根本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陆伯安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