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男充满怨气的骂了一顿,似乎跟传教士有什么过节。
听到传教士,凯莎的耳朵支棱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也许就是人们不听警告的原因。
“这几天聚落里的怪事确实消停了,大家都觉得传教士是对的。”
“所以你信了?”
“我不信,可是酋首信啊,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守夜了。”长矛男叹了口气。
“你别委屈,我比你还委屈,我家里唯二的两头羊都被拉过来当祭品了。那两个传教士简直禽兽,连怀了孕能产奶的小母羊都不放过。”
帽子男平时没少挤羊奶,说着说着顺手在长矛男强壮的胸肌上遗憾的捏了一把,引得后者一阵喝骂。
“滚!这么饥渴去找你家的母羊啊!”
“冷死了,羊都知道挨在一起御寒,你也不让我靠着取取暖。好歹一起守夜,真没点人情味。”帽子男抱着胳膊用力的搓了搓,沙漠的昼夜温差很大,此时正值午夜,带着沙砾的冷风刮在毛脸上生疼无比。
“你不会跟羊群挤在一起吗,那里暖和。兴致来了你还可以做一下热身运动,那还怕什么冷。”
凯莎没有继续偷听两个男人古道热肠的对话,纯洁的她越听越费解,索性回到地下把情况告诉了凯恩。
当然,也包括两个守夜人关于母羊的后续话题。
“咳咳,关于母羊的事情给我忘了,我们要关注的重点是那两个外来的传教士。”凯恩轻轻拍着凯莎的肩膀,语重心长得像一个老父亲。
“按你听到的,是传教士的到来致使人们在地道旁边修建了一个兽栏,在里面放着羊牲作为祭品,他们想用祭品换取人的平安。”
“对,就是这样!”凯莎握紧了拳头,有气没处撒。
愤怒使她充满了干劲,她对凯恩说:“要不我们去把山羊都杀掉,留下尸体不吃,警告他们别再往地下丢祭品了。”
“祭品本来就是要牺牲的,你杀死了祭品,不就是在向他们传递牺牲是有效的意思吗?”听到这话,凯恩直接拧住了她的耳朵:“你还不如越过那些山羊杀掉那两个守夜人,这样才可以传递你的愤怒,也可以警告人们禁止再把祭品送过来。”
凯恩只是调侃,但凯莎被吓到了,连连摇头:“无仇无怨的,我们怎么可以杀人呢?那不就和怪物一样了?”
“算了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杀人这种事情对现在的凯莎来说还是太过于禁忌了,她在从前的小村落里从人类身上获得了许多正向的反馈,所以即使被误解过一次,对人类也依然心存好感。
她在人类的身上看到了许多值得去守护的东西,那些爱与善意,其实和人们的愚蠢并不冲突。
说到底,愚蠢只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识过而已,并不是真的无可救药。
凯莎回过神来,她很快就注意到了突然安静下去的凯恩,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半分愤怒,疑惑道:“怎么你一点也不生气呢?”
凯恩此时正在想要不要提出电车难题来刁难凯莎,撬动她的底线,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妥。
“跟一群自欺欺人的家伙有什么好置气的。”凯恩甚至连失望的情绪都不曾有,虽然多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传教士,但这个结果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他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在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凯莎,要不……我们别管他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