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距离的瞬移后,艾路雷朵来到了之前留下超能力印记的地方。
将抱着伊布的李惟放置在了角落之后,他开始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瞬移这个技能,可以说是居家旅行逃跑必备的神器技能,对于超能力充沛的精灵来说,只要是留下了印记的地方,多少次飞雷神理论上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现在艾路雷朵发现,通往李元笙所在地的超能力印记受到了阻挠。
兴许仅仅只是因为这附近的建筑中夹杂着少许针对着超能力的特殊材料隔板,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同为超能系的精灵在用着能力阻挠着他前进。
于是出于对李惟以及他怀中的那一只伊布安全着想,艾路雷朵决定暂时停留在这里。
准备快速的将危险排除掉之后,再回到大门口与李元笙汇合。
果然在停下了数秒后,对方也终于是确定了艾路雷朵的位置,随着轰的一发火球,战斗一触即发。
浓烟混杂着各式的技能在李惟面前炸裂开来,如此的境况让本就有些意识模糊不清的伊布更是无比的难受。
偶尔的轻咳都会让她身上的血肉抽动一下,或皮肉撕裂,或血液迸发。
此时的李惟秉承着物理止血的概念,只是硬生生的将她身上的伤口压住,并时刻祈祷着死神不要太快的降临。
似乎是因为他先前砸墙时制造出了过大的动静,此时被留在了内部销毁资料的黑衣人与其余实验室中的实验人员竟然近乎倾巢而出。
在这乌压压一群人中,眼神较好的李惟就发现了位‘老熟人’。
那位将他们引来的‘罪魁祸首’,假装自己受伤且有着铁面忍者的路人。
那人跟在队伍中,也恰巧看到了这一只艾路雷朵以及被艾路雷朵保护在身后的李惟。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个人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是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
连忙召唤出了他的那几只精灵,铁面忍者,脱壳忍者以及鬼斯通。
与别人对于艾路雷朵发动的攻击不同,这个人出手就是熟悉的连斩,而施展对象又是李惟。
哦,顺带又多了伊布。
伊布,这个曾经的试验品在他们眼中似乎一点价值都没有,堆积了一房间的尸体最终这个所谓‘实验成功’的个体,就是让铁面忍者拿着连斩来砍成几段的吗?
突袭而来的铁面忍者与鬼蝉,又有着铺天盖地的无差别的攻击,此时在角落里的李惟除了抱紧伊布以外,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会比较的好。
毕竟有艾路雷朵在前面挡着呢,万一他要是乱动导致这天上飞着的技能没挡掉呢?
就像是被女警狙击了的时候是一样的。
不是队友不想救你,而是队友搞不懂你的走位,交了闪现都没救活你。
并且抱着伊布的他害怕还来不及······
万一瞎跑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什么技能,哪怕是摔一跤······
这伊布也就没了吧。
“布依···”
似乎周围危险的气息与浓烈的烟雾,让本就疼痛难忍的伊布更加痛苦了。
她张开嘴,轻声的开始着呜咽。
鲜血依旧顺着李惟的手臂开始往下滴落,诡异的是无论前面交战技能碰撞的声音有多大,李惟都可以清楚的听到,这血液低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活像是生命倒计时一般,均匀且压抑的声音,让李惟很是焦急。
看着呼吸逐渐微弱的伊布,他拖住伊布的手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颤抖。
疼痛还是害怕?
李惟觉得可能两者都有。
此时此刻对于李惟来说,每一秒都甚为煎熬。
哪怕此时距离他从实验室中把救出伊布才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哪怕此时的艾路雷朵已经放倒了几只精灵,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经历了半个多小时一样。
哪怕是看着老妈老爸拎起擀面杖气势汹汹地朝他挥武器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战栗过。
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着的身躯,时不时发出的哀鸣,他根本无从下手……他真的很努力了但鲜血却依旧是止不住······
前胸湿漉漉的触感,鼻腔中充斥着的血腥味,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剧烈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作为一个宅男,哪怕神经再大条的他,忍耐的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快来个人救救她吧!
快点让我把这只伊布送到医院吧!
哪怕···有一只有治愈系技能的精灵···
此时的李惟真的已经快要哭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惟身上絮乱的波导所传递的情绪,伊布缓缓地侧了一下头,睁开眼睛看着抱着她满脸焦急的李惟抬起了她的前爪,搭在了李惟的心口处。
过了一小会儿,她的前爪又很用力的向下一按,李惟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肉垫、有些打湿的衣襟贴在皮肤上的触感。
“布依···”
与此同时,伊布张开了嘴发出了这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叫声。
似是在安慰李惟。
伊布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冷,但抱住她的这位人类却很温暖。
有着温柔的味道,有着令人安心的声音。
安稳的被抱在怀中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一些曾经···不对,是不久前的事情。
她和哥哥,在无忧无虑的在阳光房中,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一通睡觉的日子······
【有点累了···想睡觉。】
“伊布!!!”
看见波导上传递的这样的讯息,李惟直接被吓了一跳。
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这个时候如果睡着了,意识消散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第一次的,他是如此的痛恨自己所获得的为什么不是常磐之力。
为什么没有三系开花。
如果开花了的话,他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做点什么了?
刚才另外一只伊布是不是也不会死在他的面前?
想得太多的李惟一时间心态有点崩。
就像是曾经对待自己家猫一样,李惟低下头,将额头贴到了伊布的头顶上,带着祈求的声音,哀求道。
“求求你了,活下去好不好······”
李惟哀求的话语,伊布其实已经根本听不清了,仅仅只是凭着感觉,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传达出来的悲哀。
但张开嘴,再发出什么声音去回复已经做不到了。
她确实是不想死。
不想死。
从被那一间温暖的小房间带走后,她的生活就全变了。
充斥着的满满的都是同类的哀嚎声,以及来自人类冰冷的注视与各种针管的注射。
她的同类一只一只的全都消失了,而就在昨天,她的哥哥,也被带走了。
没有回来。
先前刀割在肉上的疼痛感,她现在还可以回忆的起来,那种血肉被撕裂的感觉实在是过分的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死。
她还没有成为一只伟大的伊布,没有完成和哥哥的约定,她还没有见过饲育屋里老奶奶所说的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