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衫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傅忱说什么她都可以答应,何况是这样充满“诱惑”的请求。
但是对方目的是瞒过家长……陆浅衫低头看着傅忱的鞋尖,不敢看人,“那个……结婚对你是大事……恐怕我不合适。”
她不能和傅忱去见家长,傅伯母不喜欢她,她也没有脸再出现在傅家门口。
傅忱把傅欣的离婚证拿出来:“陆浅衫,你看现在的离婚率,结婚对于有些人可能是大事,但对我们不是。”
傅忱见陆浅衫还在犹豫,烦躁地皱了皱眉,“我只需要半年的已婚身份,我们不会有婚礼,不会见家长……”
“好。”陆浅衫听见不用见家长,松了一口气。
她的心头隐隐掠过失落,第一次抬头认真观察傅忱,他好像瘦了一点,眉心总是皱着。变化更多的是他的态度。傅忱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总是认真地对待感情的每一步,绝不会把婚姻大事当作儿戏。
陆浅衫越发愧疚,她不知道傅忱经历了什么样的婚姻,但他态度变化的原因里肯定有她的错。
傅欣识趣地作为“前妻”退场,走到树荫下等人。谁能想到傅家姐弟,一进一出,如此戏剧性。她没有阻止傅忱,但上一段婚姻给了她一点教训,总觉得傅忱这样太过危险。
围观群众惊讶地看着陆浅衫刚脱离平头哥的魔爪,被一个男人三言两语说了两句就往登记处走。
正好今天两人穿的都是白衬衫,十分上相,就是表情比较像离婚。
手续办到关键一步时,傅忱的手机响了一下,一条傅欣的短信进来。
“你这是截胡,真考虑清楚了?”
没错,傅欣和傅忱没听完全场,以为陆浅衫和那个平头哥是情侣结婚前反悔。
都走到结婚这一步了,感情应该很好。
傅忱怔了一下,工作人员问了他一句什么他没听清楚。余光看向陆浅衫,这个女人好像哪里都没变,一如既往的无情。
他有些难受,陆浅衫一直这样,只要没到结婚这一步,她说断就能断,比如两年前的他,比如二十分钟前的平头哥。
截胡有点不道德,跟着一堆麻烦事。傅忱掐了掐手心,这是陆浅衫欠他的。
傅忱沉默得太久,久到陆浅衫朝他看过来。
傅忱不经意对上她的目光,恍惚间以为陆浅衫眼里满是深情。
薄唇微动,傅忱想叫停。
他不后悔截胡,事实上陆浅衫嫁给别人他才会后悔。
傅忱眼神一暗,不确定自己是否就这样潦草地和陆浅衫结婚。这是他这辈子爱过最深的人,他曾经想过要有如何惊喜的求婚,如何隆重的婚礼……现在通通没有。
啧,傅忱有些牙疼,他怎么还在心疼陆浅衫。
可是……
“不然我们不结了吧。”陆浅衫看出傅忱脸上的悔意,替他说出这句话。
“结!”
傅忱所有纠结被陆浅衫一句话打断,“麻烦帮我们办理。”
……
外头日光刺眼,照得红色结婚证有些不真实。
陆浅衫和傅忱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相对无言,两人跟柱子似的杵在民政局门口,半响,陆浅衫先开口:“工作还没做完,我先走了。”
傅忱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浅衫拦了辆出租车。
回到车里,傅欣一脸看渣男的表情,“刚领完证,不送送弟妹?”
“合约婚姻罢了。”傅忱发动汽车。
傅欣无语地靠回椅背,“哦,那你别跟着人家的出租车啊,我们家在那边。”
傅忱:“不想坐可以自己打车。”
傅欣离了婚一身轻松,她坐直身体,“我反正就一离异人士,也不在乎被多当一个人的前妻。但是,阿忱,难道你不带她回家吗?当然你要我每次都回避也行。”
“我们不用见家长。”傅忱说起这个,脸色微沉。
“啊?难道半年后你两还真要离婚?我……”傅欣一直觉得,傅忱和初恋没成,有她的原因在。要不是她在前面树了坏榜样,妈妈就不会卡着傅忱带女朋友见家长,就没有后面分手的事。
傅忱知道他姐在想什么:“分手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傅忱沉默了,他看着陆浅衫在一个老小区门口下车,加速驶过,“我也不知道。”
……
陆麟住校,周末回家住一天。陆浅衫租了两室一厅,小区虽老,但是物业安保做得不错,租金也贵。
陆浅衫回来的时候,正好陆麟从学校回来,她做贼心虚地捂住背包,生怕被弟弟发现包里的结婚证。
陆麟脾气暴,如果知道陆浅衫这样糊涂地结婚,那个男人什么也没给,还是个二婚的,估计会炸成烟花。
“回来了,冰箱里有鸡汤,拿出来热一热。”
陆浅衫从容地回房间,迅速地把结婚证压在床垫底下,三秒后,又吃力地抬起床垫,把红本子拿出来。
手指抚过结婚照,上面的傅忱英俊沉稳,怎么看,看多久都行。
陆浅衫眼眶有些湿,她今天结婚了,和最爱的人,但是谁也不能说,说也无意义。
单从结果上看,她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陆浅衫想,接下来半年,她应该和傅忱没有交集,只需静静地等待哪一天,傅忱通知她去离婚。
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发生了,心酸和愉悦相伴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