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玄静辰感觉到自家大哥的凝视,不觉抬眼,正巧迎上玄寂月的目光。登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那边许大领卫还瞪着他们,恨不能直接用眼光把遮脸的扇子烧个洞出来;这边兄长的眼神又仿佛夹着腊冬风雪一般,看的他背脊发冷。玄静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舔舔嘴唇问玄寂月:“大哥,要不我过去跟许大领卫说一声?”
看着玄静辰越来越心虚的神情,玄寂月心中已是明白了八九分:敢情这小子真的诓自己来这里的?那好,我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什么样!不过,无论何等姿色,何等风流,想进皇家,都是痴心妄想的过分了!玄寂月淡淡的应了玄静辰一声:“不必。”只见他直视着许敬焦急的目光,冲他无声说了两个字,微一眯眼,眼中滑过一丝杀气。
许敬看清那俩字,瞬间僵住。“诛贼。”这是大皇子暗暗递给自己的信息!能让两位皇子亲临此地诛杀之贼……许敬不觉抖了一下:定然是那日刺宫的恶徒!那,恶贼是谁?许敬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堂上之人一一细细看过。除了商家子弟,还有一些官家儿郎,大部分都是许敬认得的。可是越看,许敬的脸色就越难看:四妹妹?五妹妹?这俩个女子来这里乱凑什么热闹!除此之外,这堂上只有三个生面孔,且这三人中,那身着黑衣的人恰好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狂语大逆不道之言的轩辕宫少主!许敬牙关紧咬,愤愤的瞪着他。
玉人初敏锐的感到有道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那眼神都仿佛夹杂着无穷的恨意一般。他握着酒杯,慢悠悠的转过头看去,待看清目光的主人是许敬,便不以为意的冲着他举了举杯,笑着将杯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无耻狂徒!许敬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够呛,连胸脯都微微起伏起来。真是希望大皇子说这家伙就是刺宫之人!许敬一定立时将他就地正法!
玉人初看到许敬愈发愤恨的神情,倒是愈发笑的开心。他怡然的左手持着酒壶,右手端着酒杯,连饮三杯,脸上笑容亦是越来越大。
哼!许敬此时虽然生气,却也是奈他不得。冷哼一声,转头欲向另外二人看去。
“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一个粗莽汉子猛地敲了一下锣,悠悠的唱喊出一声:“时辰到——”
堂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二楼小居关着的扇门上。垂帘一掀,一个身着白底镶套红色袖边,外穿霞红色对襟小衫的小姑娘出现在大家眼前。她笑眼弯弯,笑靥浅浅,向堂上福了一礼,脆生生的问安道:“吉时已到,辛苦各位公子久等了。”
玉人初显然没有想到这位花魁娘子会先安排一个丫头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经意挑了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说辞。
玄静辰微微一笑:是芊舞,就知道她不会安安分分的待在后面的。想来那帘帐后面的“花魁娘子”,是哪位交好的姑娘冒充的,只怕是瑶星也未可知啊……玄静辰低着头忍着笑意:不知道这些人要是知道这位就是真正的花魁娘子,会作何想法呢?
玄寂月看清站在那儿的人,眼神一顿,脸色顿时古怪起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楼栏边的女孩儿。雪芊舞?雪远琴?那日,她不是口口声声要去寻找她的什么瑶星姐姐吗?那这丫头怎么会混到这种地方来?不知怎的,她越是规矩的笑着看着堂下,玄寂月心中的火气就越生出一些:她对这些想要将花魁娘子讨回去的公子哥儿笑的这么开心做什么?这笑容,似乎让玄寂月觉得格外刺眼。他想要命令她不许对着这些人笑的这样开心,那双幽蓝色的瞳似乎黯的发黑了……
雪玉兰定睛一看:欸?自称雪远琴的小丫头!
她一边想着,一边本能的把目光投向玄寂月。果然!大皇子的脸色正如同自己预想的一样骤然生冷下来。雪兰莫名心情大好,唰的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好戏啊,这才算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