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不就是打发一些腹中草莽的权贵吗?这还难不倒我薛芊舞,你们就等着接招吧。芊舞冒出个邪气的笑容,立刻又不见了踪影。
且不说醉香楼主仆二人如何精心筹谋,却说丞相府西北方向的将军府内,只见步方行眉头紧皱,跟在一个小厮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书房。
“姐夫。”
步方行的声音听上去透着焦急,引得许敬抬头看去。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神色紧张的连襟,又看见他右手托着的物什,惊得站起身来直言问他:“妹夫,你这石秤尺从何处得来的?”
步方行看到许敬面前长案上放着的小小的石鼎,心中不觉咯噔一下。看着这位颇受皇上倚重的姐夫小心的压低声音求证:“莫不是,姐夫见到了那位轩辕公子?”
“哼,人未见到。话倒是听得真真的!”许敬冷着一张脸,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步方行的声音放的更轻了:“妹婿斗胆一问,那狂言可是字谜一首?那位公子请姐夫所帮办的事情可是和花魁娘子有关?”
许敬登时双目瞪大,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心道:这贼子真是胆大包天,难不成敢将威胁他的话说与第二人听?可是还没有发作起来,许敬忽然冷静下来,看着妹婿步方行伸手问道:“行衍,可方便把你的信笺给我看看?”
步方行忙不迭的将袖中藏了半天的银杏纸笺递给许敬。然后捏着袖子小心的沾了沾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许敬的心脏悬的高高的,只怕展开的纸面上会是那首方才让他如闻惊雷的诗句。还好……直待将整封信看完,许敬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送给步方行的信上写着:白玉相接玉无暇,夏周之间台邀仙。夕阳垂沉低语谈,赋无武事文得闲。这谜底不算难猜,只略略一想便可知道。想来,五妹夫也正是知道了谜底才会这样惊慌失措吧。也是了,“皇商名败”四个字,对于风玹王朝皇都特供皇商而言,便也是晴空霹雳一般吧。
许敬心中愈发恨恨:知道自己是御前挎刀侍卫,所以才传给自己“雄才武略坐江山,胆怯无能把心迁。三足两耳盛锦绣,玉镜空落雍翠间。”谜底同样浅显易懂,可是这谜底却令他在这初夏时节感到遍体生寒!“龙去鼎湖”——帝王驾崩之意!轩辕公子这哪里是邀请他,根本是拿着他许敬的九族,逼他答应为花魁娘子从良这件事作见证。不许推辞,无法推辞!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软肋可以拿捏吗?轩辕公子,真是好手段!
生了一张方脸的许敬看上去本就威严,这会儿生气的模样看上去就更加严肃了。坐在西座首位上的步方行有些尴尬,假意咳了一下,唤回许敬的神思。他犹豫了一下,看着许敬郑重的说道:“此事,行衍愿与姐夫同进共退。”
“也好。”许敬听到步方行这话,神色才微微缓了几分。“行衍,你我并非喜好风月之人,却也知道这花魁娘子名盛皇都。只是这女儿什么来历,不过小小的择良之事罢了,何必苦求你我二人这样的身份出面见证?不过一个年纪不大的清倌,又如何能请得江湖第一大帮派轩辕宫的少主人出面作保呢?”
步方行轻笑开:“妹婿倒觉得轩辕公子这不像要作保,倒像是要诛心。”
许敬一凛:不错!若是真心替她出面,为何要将这女子推至风口浪尖上?威胁皇上,欲害皇上……想到此处,倒是猛然想起那日施施然规矩行礼的纤细身影……哎,红颜啊,自古便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许敬想到这里,心思明朗了几分,不再去理会这些要将他们纠缠进去的江湖恩怨。反倒含笑看着步方行,微微戏谑道:“今日倒是安静,五妹怕不是在府中绣花儿?”
“姐夫玩笑了。”提及自己的小妻子,步方行不觉浮起温柔笑意。以桂儿的脾气,哪里会在府里捏针走线?怕她闹着要掺和此事,早在来将军府的路上,步方行就已经绕道将她送回了丞相府。
再说雪府里四姑娘雪玉兰的宿处“兰园”里。她正无聊的沏上一壶茶,想着等会儿到大娘跟前找个什么借口能出府去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