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做贼心虚,越想越不得劲。她虽然狐假虎威,仗着是孔家的妯娌为祸四方,不对,是“安抚”四方,但要是真的让孔家丢脸了,对方也会警告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便想用“常规办法”除掉那和尚。
但她转念又想,听说静凡大师如出水莲花般,朗如清风,是不可染指的高贵存在。她当即改变主意,叫人把那和尚活捉来。
算算时间,现在那和尚应该到了才是,莫非,有人路上偷吃?
“嘿嘿嘿嘿嘿,”县令越想越兴奋,对自家捕头说,“今儿天气真好啊,哈哈哈哈哈……”
哐啷!
一队人马倏然从大门冲进来,训练有素,直逼她的客厅。
县令笑没笑完,被吓得打了个嗝。
“放肆,你们竟敢擅闯县令府!”
来人气势汹汹,一群看似是普通老百姓实则各个孔武的女人分成两排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压制住她手边的捕快们。
她们自中间让出一条康庄大道,周窈昂首挺胸,走出千军万马的感觉。
小胳膊跟在周窈身后,背板挺得笔直,鼻孔朝天,目中无人。
来者一身贵气,人又长得仙女似的,若春日一线云开的骄阳闪瞎了县令的狗眼。
县令先是往后退了几步,料自己输人又输阵,但不能输自尊!就扯着嗓门喊:“你是什么人!竟敢不分青红皂白,挟持本县令的捕快,反了你了!”
捕快们也是跟着县令吃香的喝辣的傲习惯了,虽被钳制着,但依然不停挣扎,就着她这句话,朝周窈又瞪又吐口水。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你就完了。”县令指着周要的鼻子大骂。
周窈故作惊讶:“哦?怎么完了,你倒是说说,难道你背后有人?”
“呵,你可知道梵城孔家?孔家背后可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先皇的肱股之臣——秦太保,你若得罪了我,就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周窈转头看向小胳膊,“小胳膊,你听到了吗?”
小胳膊点点头:“奴才听到了,县令大人觉得五马分尸最好,县令大人别急,一会儿就给您安排上。”
周窈笑着点头:“不要太血腥,意思意思就好了。”
这群人,竟然要对她动用私刑?
县令汗毛一阵倒竖:“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动用私刑可是违法乱纪的行为!”
“哦?”周窈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心想哪里有你违法乱纪啊。
小胳膊笑得官方,猝不及防甩了县令一巴掌,打得县令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哎哟哎哟起不来,半天没回过神。
“你算什么东西,陛下想你死,你活不过一炷香!”
陛下?
是她知道的那个词,还是这女子叫姓毕叫下?
县令哆哆嗦嗦,脑子都不利索了。
周窈环视一周,不由感叹这贪污腐败果真深入根里了,小小县令府,到处挂的都是名家画作,镶金嵌银翠如意,竟金碧辉煌,奢靡至极。
早前在农妇家里,那农妇还哭诉这县令做人口买卖的脏活。她东摸摸西挪挪,暂时找不到什么暗门。
“小胳膊,朕瞧这些装饰都挺值钱,一会儿都给朕抄了,分发给各村村民。”
“是。”
县令一听,人家都自称“朕”了,还能有假?
她当即哭出声来,朝周窈三拜五扣,胡言乱语:“陛下!奴才罪该万死,有眼不识泰山,奴才该打,该打。”
那群方才还吐口水的捕快们各个吓得屁滚尿流,膝盖一下子就软了。
“你方才说,孔家,秦太保。”周窈一圈转回来凑到她面前,低头在她抖如筛糠的腮帮子边恶魔低语,“怎么,她们给你撑腰吗?”
“不不不,没有的事,不敢撑腰。”
“朕与静凡大师苦修,为禾单百姓积德,你倒好,派人刺杀静凡大师?”周窈蹲下来拍她的猪脑。
一下一下,打得县令魂飞魄散。
“没,没有!”县令越抹越黑,“小的没想要大师的命,小的只是色胆包天,想……”
周窈的瞳孔骤然一缩,一脚踹向她的额头。
这一脚县令可受不住,肥硕的身子直往后飞出三米远,嘭一声把桌子都撞碎了。内力后致,一道无形的风炸开来,把大厅整面墙上的牌匾、挂画书法统统震下。
稀里哗啦,全盘落索。
周窈睥睨她,一脚踩在她的胸口,手紧紧握成拳头:“静凡大师是朕的恩师,谁动他,谁就是找死。”
县令鼻青脸肿,血流如泪:
“陛下,陛下,小的错了,小的真的错了!小的罪该万死!”
“小胳膊,”周窈狠狠又踩了一脚,板着脸道,“上刑。”
“遵命!”
“陛下,陛下——”副将薛琴急匆匆从院子里跑进屋,“臣等发现了一个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