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猛然之间一声大喊却是将他们给镇住了。
一名打盹的什长正抱着自己的长枪靠着城墙,猛然之间一个激灵喊道:“造反,什么造反?”
一名兵卒睁大了眼睛,指着城门外不远处的官道一脸的震惊之色道:“头儿,快看,有贼寇,贼寇攻城了……”
那什长登时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就见官道之上近十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正满脸狰狞的挥舞着兵器奔着城门而来,前面更是有一名宛如乞丐一般的人一边跑一边大喊有人造反。
“这……这不会真的是想要攻城吧!”
什长心中闪过这般的念头,不过很快便狠狠的摇了摇头,掐灭了这个念头,不到十个人,也敢造反?
不过看着对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什长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喊道:“鸣金示警,关城门,快关城门……”
陈耀这会儿已经冲到了近前,听了那什长竟然要关门差点气死,再次压榨自身潜力,冲着那渐渐关闭的城门冲了过来。
一阵鸣金示警的声音陡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直接将疤脸汉子等人给吓了一跳,眼看着守门的兵卒慌乱的关门,本就无法无天的疤脸汉子等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生出几分快意。
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陈耀竟然已经冲到了城门洞之中,,看着那即将关闭的城门,陈耀就地一滚,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钻了进来。
“拿下,快将贼人拿下!”
还没有等到是怎么一回事,耳边响起一个喊声,紧接着陈耀便感觉自己被几名老兵油子给捆了起来。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陈耀被五花大绑,这才反应过来喊道:“老子是锦衣卫百户,快放开我。”
那几名兵卒却是一愣,再看陈耀那一副比之乞丐都好不了多少的模样,登时一阵嘲笑。
一名兵卒更是扯了扯陈耀那乱糟糟几乎打绺的头发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冒充锦衣卫官员,你看看你这模样,丢进乞丐堆里,人家都嫌弃你。”
这会儿被鸣金之声给惊动了的五城兵马司的一队人马在一名典吏的带领之下赶了过来。
当看到那关闭的城门,典吏不禁上前,冲着什长怒道:“陈六,你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那鸣金示警岂是能够轻易敲响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京师门户可不是随随便便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的,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随意关闭城门,那可是不小的罪过。
陈六急道:“大人,外面……外面有贼人想要攻城,属下为了安全着想,只能下令关闭城门啊。”
“什么?贼人攻城?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典吏闻言如听天方夜谭一般,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六。
陈六差点要哭出来,猛然之间一指边上被捆成了粽子一般的陈耀道:“大人,是这人喊的,这人喊有人造反了,属下等这才关闭了城门。”
典吏看着狼狈不堪的陈耀,皱了皱眉头喝道:“大胆刁民,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吗?”
陈耀冲着那典吏道:“我是锦衣卫百户陈耀,有腰牌为证。还有我要是你的话就会立刻登上城墙去看看那些贼人这会儿在干嘛?”
看陈耀那一副镇定的模样,这下那典吏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很快典吏便冲着陈六道:“让人给我看好了这人,你随我上城墙防御贼人。”
若是没有贼人便罢,当真是有贼人的话,他这位典吏临危之际处理得当,事后必然是一大功劳。
很快一行人便是上了城墙,向着下方望去,空荡荡一片,哪里有什么贼人啊。
典吏一愣,随即满脸怒色,抬手冲着陈六便是一巴掌吼道:“贼人呢,你他娘的,这城门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里来的贼人,你还敢擅自鸣金示警,还敢关闭城门,若是惊了城中的贵人们,你这脑袋不想要了吗?”
陈六有些发懵,先前他可是亲眼看到有一伙人凶神恶煞一般,拎着兵器冲着城门杀过来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呢。
当即陈六探头向着外面看去,城墙下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不过很快陈六便指着远处喊道:“典吏大人快看,真的有贼人啊,小的没有说谎,贼人在那里,他们逃了……”
顺着陈六所指的方向望去,典吏就看到远处的确是有一群精壮的大汉一个个的拎着兵器,正在远离京师。
“嘶,真有贼人啊!”
大明京师承平多年,自当年土木堡之变,瓦剌之人兵临京师距今已经有数十年之久,百姓承平,京中的兵马也是多年没有遭遇过什么敌人,更不要说他们还是隶属于五城兵马司的巡城人员。
当真是让他们对上敢攻城的贼人,他们还真是发憷。
就在这个时候,下方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典吏和陈六等人连忙探头看了一眼,就见一队兵马正自长街奔着城门口而来。
为首的守正卢庆正带着人马而来,眼看城门关闭,当即翻身下马,刚好看到从城墙之上下来的典吏还有什长陈六。
典吏属于五城兵马司,主要的职责是巡视城中,维持治安,至于把守城门,自然是有专门的兵马。
也就是那典吏正带人巡视到了城门附近,陡然听到鸣金之声慌乱之间便带人赶了过来,这会儿见到正主到来,自然是上前同城门守正卢庆见礼。
双方一个属于兵部,一个属于五城兵马司,一个负责守城,一个负责城中治安,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是做为底层官员,相互之间打交道的机会还是比较多的,因此交情不差。
所以看到典吏的时候,守正卢庆先是冲着典吏拱手道:“多谢黄兄带人前来相助。”
不管怎么样,典吏黄明带人前来就是情分,毕竟若是真的有贼人攻城,有五城兵马司的巡城人马挡那么一阵,可能就能坚持到他带人赶来,所以这对守正卢庆而言,可是一份不小的人情。
典吏黄明微微一笑道:“咱们兄弟是什么交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冲着黄明点了点头,卢庆看向什长陈六道:“陈六,怎么回事。”
陈六连忙解释了一番,有黄明在一旁作证,卢庆得知竟然真的有贼人出现在城外不由心中大惊,同时暗暗庆幸,幸好城门及时关闭,别看对方只有不到十人,可是如果真的让那些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杀进城中来,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官员因此而倒霉呢。
想到这些,卢庆问道:“你们抓到的那人在哪里?可曾审问清楚,那人同城外的贼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吗?可是那些贼人的同党?”
虽然走了贼人,若是能够抓到一名贼人的同党,那也是一份功劳啊。
再加上今天手下及时处理,将贼人阻拦于城门之外,令贼人不战而退,这么一想,可能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就能往上提一提了。
陈六下意识的道:“大人,那人被贼人追杀,应该不是贼人的同党吧!”
卢庆闻言冷着一张脸道:“你怎么知道贼人的狡猾之处,谁说那人不能是贼人的同党,带我去见他,我要亲自审理……”
不过这会儿又有一队人赶了过来,赫然是锦衣卫的一名总旗官带着十几名锦衣卫校尉。
锦衣卫有监察百官之权,城门示警,这么大的动静,锦衣卫要是不派人到场的话,到时候天子那里一问三不知,那可是失职。
所以说得到消息,甚至都没有请示上官,便派了一名总旗官前来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正卢庆乃是文臣出身,对于锦衣卫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他也知道锦衣卫出现是其自身职责所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想到自己想要坐实被抓那人乃是贼人同党似乎有些麻烦了,不过卢庆倒也没有太过担心,不就是一个乞丐吗,到时候给锦衣卫的人塞点银钱,对方总不至于盯着这么点小事不放吧。
想到这些,卢庆带上陈六,身后跟着几名锦衣卫走进城门洞之中,远远的就看到被捆成粽子似得陈耀。
陈耀见到几名锦衣卫出现不禁大喜,正要开口便听得一声断喝:“大胆贼人,快快老实交代,城外那伙贼人可是你同党,你莫不是要潜入城中,想要里应外合……”
陈耀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这守正的用意他也枉自在锦衣卫当中打滚那么多年了。
陈耀不禁笑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人给扣上贼寇同党的帽子,一时之间陈耀哈哈大笑起来。
卢庆见状大喝道:“大胆贼人,莫不是被本官看破了你们的谋划,自己心虚了……”
陈耀冲着卢庆唾了一口唾液吼道:“你他娘的想功劳想疯了吧,老子乃是锦衣卫百户官陈耀,睁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插手的意思的几名锦衣卫人员本就是在看戏,可是陈耀那突然之间的一嗓子却是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总旗官盯着陈耀直瞧,锦衣卫衙门百户官就那么多,他不可能不认得。
怪只怪陈耀被千里追杀,太过狼狈,别说是那总旗官了,就算是陈耀的好兄弟马鸣见了,恐怕也认不出陈耀来。
卢庆不由冷笑,当即便道:“大胆,竟然敢假冒朝廷官员,来人……”
就自这时,边上的锦衣卫总旗站了出来,冲着守正卢庆拱了拱手道:“卢守正,既然涉及到我们锦衣卫,那么还请让在下问上几句话!”
听着是相商的意思,可是那口气却是不容置疑,若是以往,卢庆还真不怵一个锦衣卫总旗官,但是谁让如今锦衣卫冒出一个连阁老都能拉下马的李桓,以至于锦衣卫声势大涨。
卢庆皱了皱眉头,只是冷哼一声。
总旗官上前冲着陈耀道:“你真是李桓大人身边听用的百户官陈耀?”
陈耀、马鸣之名,锦衣卫上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陈耀等人可是最早跟着李桓的一批锦衣卫的人,可以说如今那些人最差的都是一个小旗官了。
而陈耀、马鸣更是一跃成为锦衣卫百户官,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或许有人没见过陈耀,但是绝对听过陈耀的名字。
这总旗官倒是同陈耀有过几面之缘,这会儿走上前来,开口询问的同时也是盯着陈耀仔细辨认起来。
奈何陈耀太过狼狈,那总旗官看了好一会儿也就是感觉对方有些面熟,不过如此也够了,没有谁敢冒充锦衣卫百户。
当即总旗官命人给陈耀松了绑,然后命人打水供陈耀洗了一把脸,再看之时,那总旗官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恭敬冲着陈耀行礼道:“下官费铭拜见百户大人。”
陈耀深吸一口气,瞪了卢庆一眼,同时冲着那总旗官道:“费铭是吧,你立刻命人出城,顺着官道去找,我们锦衣卫一名百户为我断后,被贼人围杀而死,务必要寻到其尸身。”
说着陈耀眼睛一眯看了费铭一眼道:“你带上几人,随我回衙门去见大人”
费铭闻言心神一震,陈耀口中的大人自不必说肯定是锦衣卫之中权势最盛的李桓,一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见到李桓这位锦衣卫内的传奇人物,费铭便是忍不住心情激荡,当即拱手道:“遵大人命。”
陈耀显然是为了以防万一,留了费铭几人在身边,如此一来,就算是有贼人先一步潜入城中,料想见到自己身边的锦衣卫之后也不敢跳出来了吧。
锦衣卫衙门
当陈耀宛如乞丐一般出现在锦衣卫衙门当中的时候,但凡是看到陈耀的人都是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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