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怎么熟练地关切道。
也是来了这儿,经历了这许多,看见了同样优秀的云月玺,慕昭才心生出怜惜之情,以往,高高在上的神只知道众生皆苦,但他认为那是生活所必需,只有到了现在,他才觉得,云月玺苦,也强大,但是她一样应该被关怀。
没有谁是活该吃苦。
云月玺听慕昭这么说,颌首:“我知晓。”
她把玉佩的通讯给掐掉,赶到破虎剑君的队伍中。
云月玺甫一赶到,便发现那里气氛不对劲,清虚真君等人居然也在那儿。
原来,云月玺为了躲避清虚真君的追捕,刻意左右奔逃,绕了弯路走,而清虚真君等,已经到了此地。
白黎仍站在清虚真君前面,柔中带泪道:“云师姐真真堕魔了,她杀了张习师兄……似忽然发狂一般,张习师兄被他打落悬崖,身上全是血。”
她身后的碧云峰弟子,包括其余弟子也一脸怒意,云月玺如果真的残害同门,那么,绝对不能被饶恕。
他们就这样大剌剌地逼上门来,将一切摆在明面上说,看起来坦坦荡荡,绝不可能是阴谋诡计。
破虎剑君有些心惊,但仍然选择相信云月玺。
他沉了脸:“就凭你们一面之词,你们便要上门来兴师问罪?谁不知道,你们一向和月玺有嫌隙。”
“我们和她是同峰弟子,我们难道会真害她?”白黎太想让云月玺死了,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她心底的**越滋生越大。
从要成为清虚真君的女人,成为碧云峰最高贵的女人开始,这一点她做到了,但她马上又会想着,她靠的是什么才能达到这样的地位的?
对了,是身体。
白黎止不住地想着清虚真君最开始对她的拒绝,或许,真君只是被她缠怕了。她又止不住想起云月玺才是碧云峰上最优秀的女弟子。
她妒忌了。
她更怕云月玺把她的事拿出去乱说……所以,云月玺一定要死。
白黎道:“我们不会害她,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破虎剑君阴阳怪气地反问,“你们这群同门对月玺没有嫌隙?你们对她,还不如我身后的弟子对她好,有嫌隙也便罢了,再打着同峰的旗号,不免烫嘴。”
白黎听破虎剑君总帮着云月玺,心底的恶念更大了。
云月玺何等何能,能得到剑君垂青?
她道:“好,剑君说我撒谎,那我师尊呢,我师尊总不会撒谎。”
诚然,在众人的眼中,清虚真君虽然有些拎不清,迂腐顽固,但是,他的确不是会撒谎陷害人的人。
所有人都看着清虚真君。
清虚真君心中发堵,却仍然道:“……是,本君亲眼见到,月玺入了魔,杀了张习。”
破虎剑君并着他身后的王方等人都大惊。
一方面,他们不相信云月玺会做那样的事,另一方面,面对一脸宽仁的清虚真君,他们无法想象,清虚真君会说假话。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还是破虎剑君老辣,道:“你见到了,那月玺为何要杀张习,又是如何杀他的?”
白黎见破虎剑君问得这样细致,可真怕老实的清虚真君说错。
她暗暗担忧,却没想到清虚真君发挥得异常好。
清虚真君无比端正道:“她杀张习的原因,应该是堕魔。本君再了解月玺不过,她极为重视自己的修为,在秘境这么久都没突破元婴,她必定着急。那时她双目赤红,无缘无故便刺上了张习,张习被她一剑刺下悬崖,生死不明。”
“你既然见到了,你没阻止?”
清虚真君面对诘问,道:“若本君不阻止,没有本君打岔,张习便不只是被打落悬崖,而是被当场诛杀。”
“你们若怀疑本君,那本君愿用心魔起誓……”清虚真君这话说得义正辞严,就像是亲眼见到云月玺如何杀人。
白黎从没想到清虚真君会这么上道。
她赶紧道:“师尊不可!师尊光明磊落,如何需要发那等毒誓。”
白黎又泪涟涟地流下泪:“我之前便说,她真的会堕魔杀人,你们不相信我,你们护着她……我哪里骗人了,我没有证据表明我怎么知道的未来,但是,我连妖兽弱点都一清二楚,你们偏不信我,你们护着她,害死了张师兄。”
“她的修为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高,若是任由她发展下去,我们中的大部分,都要死在她手里。”
清虚真君也颌首:“的确如此,月玺是本君最得意的弟子,但是本君今日,也留她不得。”
他看着一脸震惊的破虎剑君,道:“之前种种,还算本君捕风捉影,但今日,本君爱徒被她所杀,她也是本君徒弟,本君要清理门户,谁都不能阻拦。”
破虎剑君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尤其是清虚真君还将带血的一方张习衣角交出来时,破虎剑君顿时不知该如何维护云月玺。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总之,你现在杀她,太过武断,有任何事情,难道不要经过宗门同意?”
破虎剑君仍在反对,但是,从他那声音便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了些心虚。
铁证面前,他完全是因个人对云月玺的信任才帮她。
云月玺看到这儿,大致明白了那些小人的“剧本”。
这就是要让她尝尝真正意义上的众叛亲离。
她自然要配合,云月玺飞身过去。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飞过去时和以往一样,道:“我回来了。”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破虎剑君那一队,虽然对云月玺没什么敌意,但是没有人动,众人眼里都有少许的戒备。
而清虚真君那一队列里的恶意更不用说了,不少弟子对云月玺怒目而视:“你还有脸回来!”
“对,她堕魔时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吧。”
云月玺假作听不懂,她反正一直受这种声音,现下淡定地走到破虎剑君那边。
破虎剑君没有让她别进来,但是,虞清不着痕迹地朝虞玉儿那边一站,似乎是保护她。
王方有些受不了这等异样的气氛,他也不想云月玺再被排挤,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别人怕也是心有芥蒂。
最好的办法是……
王方出列,以最自然的态度对云月玺道:“月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先陪你站在另一侧,之后再回去可好?”
王方已经做出了他能做的最大牺牲。
他和慕昭不一样,慕昭明知云月玺是魔主,也不会怕她真落入魔道。他全心相信云月玺,并且脾气极横,他必定会拉着云月玺,冷笑着进入那一队列。
王方没错,他做了他能做的最大程度。
云月玺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我只能站在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