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玺坐在轿辇之中,身边坐着太后,太后越看她越喜欢,紧紧拉着她的手。
云月玺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任太后拉着自己,她心知那是正常的亲情使然,她虽面带飞霞,但心底充斥着的却是欣然、喜悦的情绪。
云月玺算是那种遇事自然、处变不惊的性格,只是因为太后太热情,她才有些局促。
巷门口很快到了。
长长的队伍自然进不去,乐声骤停,云月玺对太后道:“太后,到了。”
太后眼见着又要起泪花:“傻孩子,怎么还叫太后”
她道:“是还觉得和母后不亲近?母后为了让你熟悉起来,也不叫你长乐,叫你的名字,你怎么和母后如此生疏?”
她想想,又觉得那不怪云月玺,是自己弄丢了她。
眼见着太后又要哭起来,云月玺才道:“母后……”
太后这才释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云月玺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见了太后的泪水便觉不自在,她道:“母后,前面便是我住的地方。”
太后颌首应是,继而和云月玺一起下了轿。
她见巷口极窄,路也不大平,虽知道普通百姓生活便是这样,但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太后朝后面道:“皇帝,你也下来看看你皇妹之前住的地方,我们多了解了解她。”
云月玺闻言,有些不想让太后皇帝都跟着自己去。
她想去见渊昭,交待一些事情,如果能说服渊昭接纳一些她的钱财就好了。
云月玺道:“母后,儿臣想一个人回去。”
她面无表情撒谎道:“儿臣有些比较私密的东西要拿。”
太后正踌躇,皇帝已经走了过来,皇帝此人心思深沉,而且,他不和太后一样,太后见了云月玺,哪哪儿都是喜欢,皇帝倒存着理智。
他心知云月玺正值妙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不回宫,先回住处拿东西情有可原,但是,不让自己和母后跟过去就有问题了。
皇帝心想,难不成这巷子里,有皇妹心悦之人?
他沉着一张脸,心道那绝对不行,皇帝倒不是想用云月玺的婚姻换些什么,只是,他不认为皇妹住在这种地方,能碰见什么真正优秀的男子。
家世好的青年才俊不会住这里,如果真有住这里的,也多半是为了皇妹的美色,蓄意接近,纨绔子弟罢了。
皇帝心里转了好些个念头,他心道皇妹天真烂漫,之前或许是没见过太多人,等回了宫之后,他再给皇妹挑个家世好、人品好、容貌高的驸马,岂不比这种野男人强一百倍?
因此,皇帝道:“母后,儿子也想去看看皇妹之前住的地方。”
他是皇帝,不能对人称臣,所以只自称儿子,云月玺倒可以自称儿臣。
云月玺见这是个捣乱的,眼皮跳了跳,果然,皇帝下一句话便是:“虽说皇妹可能要收拾些私密之物,但儿子可以在院内站着,不会打扰皇妹。儿子想看看,这么些年,皇妹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最后一句话简直戳中太后的肺管子,太后现在就是想多了解云月玺一点,更想看看她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太后当即便流下泪来,抓着云月玺的手:“月玺,就让母后陪你一起去吧,你若是害羞,大不了,母后不进你院门。但若母后连你这么些年住的哪儿都不知道,母后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云月玺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想想现在的确没有拒绝太后和皇帝的理由。如果她再强硬拒绝,可能他们便会怀疑什么了。
要找渊昭,以后有的是机会。
云月玺当即敛眸:“是。”
她带着太后和皇帝往里进去,身后跟了些带刀侍卫,云月玺路过渊昭的院门,她倒是脚步不停。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云月玺并不想让皇帝知道渊昭的存在。
不过,云月玺发现,渊昭今日应该并未出门,他把他的白幡洗了,正晾在院内。云月玺忽而呼吸一窒,难不成昨夜梦中真是渊昭?
他之前几乎日日出门,今日如此反常,就像是精神不济那般。
云月玺暗道自己禽兽,渊昭好心来提醒她,她怎可如此折辱、亵玩他?
云月玺面无表情,自去了屋内收拾东西。她屋内其实并没什么私密的东西,太后和她同去,皇帝站在院内不进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哪里是否有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太后见云月玺将屋内一切都收拾妥帖,不由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等云月玺收拾完后,他们才一起回宫。
属于云月玺的院落大门紧闭,她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小巷子。
此时的渊昭还在梦里,师门规定,不得因个人原由透露天机,渊昭修习极高,选择入梦之术,便是为了躲避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