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为鄙夷,若是谁这般对她女儿,她不把那府邸掀翻不算完。
侯府不就仗着这女孩儿是孤女,无人撑腰?也算是丧了阴德。
之前京城中流言纷纷,现在众人亲眼见到云月玺和云骄阳的手,可谓是见到了事实真相。
侯夫人察觉到别人探寻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名声可不能传出去!
届时,她不慈、骄阳无教养的名声传出去,她在侯府如何立足?骄阳的婚事又该如何?
侯夫人勉强笑道:“我或许严厉了些,但也是为她好,她多做些事情,之后嫁入夫家才不会被嫌弃。做母亲的,哪有害自己女儿的?”
她竟是要将虐待说成是严母行为。
云月玺如何能叫她得逞,她低眉顺眼,道:“是……夫人她……也是为了我好。”
说完,她眸子轻垂,虽有不解也被她强行压下。
云月玺生了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她虽结巴,但是别人见她脸色,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翰林夫人道:“她怎么对你好的?”
安南王妃也道:“你如实说出,倒让我也开开眼界涨涨见识,看如何才是教子有方。”
她淡淡一扫:“你若瞒报,本妃可会不喜。”
云月玺想了想,没有半点恨意,只是有些不解,道:“夫人会让我学着洗全府上下的衣裳,等我学会了,我便包揽了所有衣服来洗,虽然冬天很冷,但是我知道,夫人是为了我好,让我学会傍身的记忆。”
“夫人命人教过我扫地、烧柴……我学会了不少生活技能,现在全用上了。”
云月玺目光澄澈,越说到后来,眼里越带了感激,似乎真的在夸侯夫人。
侯夫人脸色铁青,几乎想叫她别说了。
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为什么要在所有人面前说起这些。
若是云月玺撕破脸和侯夫人闹,侯夫人倒可说她是白眼狼,因为记恨侯府赶她出来,特意抹黑侯府。但云月玺这么真情实意地感激侯府,侯夫人总不可能说她在害侯府。
如今,侯夫人便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其余人的眼神更露骨,哪家大家大户教小姐是教人洗衣服扫地的?小姐哪怕嫁人,之后也是一家主母,应该教的是管帐,管家,以及简单的女红。
安南王妃见状笑道:“那这位云小姐,你母亲教了你什么?”
要是旁人这么多事,侯夫人早让她走开,但对方是安南王妃……她只能硬生生忍了这气。
云骄阳也不是完全蠢笨,道:“我母亲也教了我这些。”
安南王妃下一句便是:“看你手指细嫩,倒不像是做这些事情的人,你既然会,若不然你试试?”
“来人,取笤帚。”
云骄阳慌了神,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那些,安南王妃冷笑:“我不过是拉拉家常,云小姐若不想回答,便可拒绝,但若是撒谎……”
云骄阳顶不住压力,只能道:“我,我不会,我刚回家,我母亲只教了我如何管帐……”
侯夫人脸色铁青,也不好骂自己女儿蠢,只笑道:“有些误会……”
“够了,误会不误会的,和本妃倒没什么大关系。”安南王妃放了云骄阳的手,只握住云月玺的,道:“但今后,谁要是再在本妃面前提起这位女孩儿在侯府享了多少清福占了多少便宜,本妃便听不得这些假话。”
她拉着云月玺离开,末了,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虽说别人只是孤女,也不能欺负太狠了,到底是陛下的子民。”
她回转身,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父母知道得多难受。”
云月玺这时眼里含着泪,她似乎不是安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苛待了,但是因为无依无靠,也不敢说出来。
众人都有些唏嘘。
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儿,当初被抱错,也不是这女孩儿或者女孩儿父母有意为之,若这女孩儿还长在父母跟前,便是门楣没侯府高,也不会受此虐待。
那翰林夫人忍不住,道:“夫人,要我说,这女子也不容易,因为你们侯府耽误人,她同亲生父母失散,迄今为止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不比你们家骄阳可怜?夫人的心别太窄了才好。”
侯夫人紧紧掐住指甲,翰林夫人就是个炮仗,她不和她一般见识。
但是这云月玺……害她和骄阳出丑,定不能原谅。
侯夫人计上心头,云月玺只是一个孤女罢了,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些夫人们一副正义的样子给谁看?谁的后院里没死过人?
现在,只是掉的不是她们女儿罢了。
云月玺回去包扎了手,安南王妃似乎极照拂她,因为她手受伤,竟然连头发都不要她梳了。
云月玺便指导别的丫鬟如何给安南王妃梳发,一番收拾下来,安南王妃颇为满意,她的发尾处原来是有银线垂下,本是银光闪闪的发饰,谁也不会细看里面有多少白发。
她颇为满意,自是大大赏赐了云月玺一番。
之后,云月玺离开王府,那清酒婆子不解地问安南王妃:“王妃像是对那妆娘格外好?”
安南王妃道“她手巧,我喜欢。”
这话说得,她自己也不全信,微微蹙眉:“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她,一见她便觉得有眼缘,但是,到底是在哪儿见过,我总想不出来。”
安南王妃正思索,云月玺则回到自己居住的宅院。
她给安南王妃弄完头发,已经是傍晚,云月玺五感较为敏锐,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只当没发现这个事情,从脚步声判断出来,背后有好几个人,都是男性,脚步声杂乱,不像训练过。
云月玺特意在人群繁杂处绕了几个圈,都没甩掉他们,而且,他们反应很快,像是知道云月玺住哪儿一样。
京城的治安,虽好,却不是绝对安全。
云月玺貌美独身,碰上恶狼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