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两职工跳楼自杀、家眷哀痛晕厥、温氏秘而不宣》
苏绮心里一沉,说不准其中情绪,有变态的雀跃在滋生,也不可避免地担心Childe处境。
她相信他一定有在解决这件事,十二月一整月两人都鲜少联系,看来应该给他打一通电话。
唐允扯过报纸丢在一边,苏绮表情惊愕地问:“上次阿正不是讲只有一位跳楼?”
“第二周又有一位,怪不怪?你给我阿妈支的招数,银珊大厦好大的煞啊。”
苏绮总觉得自己做了恶事,不可否认自杀职工也许压力过大、生活艰难,种种原因都可以抛开玄学作祟,安慰自己:与她无关。
唐允继续说:“不管怎样,温至臻违规搭建属实,我老豆建银珊大厦请的那位设计师给他泄密,高温氏一米而已。温至臻好小气,连忙赶工,审批都还没下来就又建好一层,龙七都讲想把他绑起来打。”
苏绮持保留意见,不相信唐协亭与温至臻任意一位的片面之词。
后来他把报纸放回架子上,喝光最后一口茶,伸手摸了摸苏绮的头,语气奇怪。
“我的阿绮好乖,能否保持下去?”
她心里摸不清,只能面上冷眼瞪他,想到刚刚讲的那句“你的温生”,扯掉他的手,语气似笑非笑。
“你不是钟意讲我的温生?那我努努力,把你的阿绮变成温氏阿绮,ok?”
唐允立刻冷脸,“你可以试试,看我到时是否下得去狠手动你。”
苏绮眼神闪烁,拎起手袋被他揽着下楼——她深信,如果他发现自己背叛,不论是动手打人还是送她去东南亚当娼,都有可能。
同他们这种烂人讲什么感情?
对她也不过是豢养宠物,人活七八十岁,小猫小狗不过十载,比不过他们的啦。
揸新车到中环,今日无事,太子爷闲到逛街shopping。明明二月初过春节,早早就有人开始置办返乡手信。
唐允想到什么,随口同苏绮讲:“二月无法陪你一起度新年。”
苏绮本来也没想过这种可能。
“陪你爹地妈咪好了,我回庙街找阿诗。”
他摇头,“要回内地祭祖。”
苏绮有些惊讶,“大陆仔?”
唐允嗤笑,“你敢不敢在我老豆面前讲?”
苏绮不敢,可她才知道唐允祖籍在内地,或许本港任意一位名流向上数三代都跑不出大陆来客,只是弘社黑色势力太根深蒂固,让人觉得与内地扯不上任何联系。
她试探着问:“内地哪里呀?”
“上海。也许是打仗时跑过去,上海滩同乡会,与人搏命的四九仔,快要上个世纪的事情,哪里记得那么清?”
苏绮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眼睛不自觉地眨,今日只有他们俩,唐允承担拎袋工作,还要分只手揽她——另一只手已经超负荷,勒出印记。
正要问他是否会讲普通话,唐允却拨通号码打给北仔。
他嫌手酸,非要北仔过来做跟班,苏绮听他讲两句话就夺过手机。
“你不要理他,不必过来。”
北仔显然犹豫,“阿嫂……”
唐允脸色略沉,苏绮察言观色确定不是冷,赶忙和北仔讲清楚,语气命令。
“照顾好你老豆啦,新年快乐,我收线了。”
“新年快乐,阿嫂。”
她把手机塞回他口袋,再分担一些战利品过来,唐允低头,拿了几只不重的给她。
苏绮还算轻松,抬头看他,好像刚刚和北仔讲话的轻松语气还没用尽。
“这位靓仔干嘛冷脸?”
他又刻意递过去全部,“既然心疼他,那你来提。”
好小气,又像在呷醋。
苏绮伸手拍拍他脸颊,凑近审视,“前几天起霜,他老豆从天台摔下去人差点死掉,他又老实不敢与你讲请假,你不要……”
唐允扭头,显然有些尴尬,把人搂住继续向前走,随口念了句:“无聊,回去让阿正给他包利是。”
苏绮淡淡一笑,没再多说。
另一边温氏声誉受损,股价大跌。
温至臻在办公室发怒训斥相关人员,温谦良事事亲为,电话不断,忙到眼睛充血,浑身疲累。
唐协亭不禁多饮一杯红酒,笑容玩味,有多年老友问他温家状况,只能摇头故作玄虚,又好像无能为力。
抢他中环第一楼的名头,遭报应而已。
哪里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苏世谱讪笑着凑上来敬酒,唐协亭忍不住皱眉嫌恶:他怎么也在?
回到家后唐郑敏仪穿着睡衣,例行睡前保养刚结束,轻声道一句“回来了”。
唐协亭换鞋后靠在沙发里松领带,随口提起,“除夕夜码头要到一批货,还没决定好选谁去接。”
日子特殊,货来得也突然,谁也保不准毫无风险。
回内地至少要停留半个月,走之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
唐太坐在一旁帮他思量,“阿正一定不行,他做事好毛躁,除了阿允没人管束得了他。”
唐协亭说:“他哪里配,不是龙七就是肥番,我有时好思念细辉与阿炯,做事干净漂亮,还最忠诚。”
唐太自然见过那两位,几面而已,江湖义气太足,活不长的。
“我明天找阿绮算算,算一卦放心。”
拜苏绮安安生生陪在唐允身边所赐,住院期间费神出力,也没有过破格行为,唐协亭仿佛听一位陌生人,随意点点头。
“听你的,他们两个谁都一样。”
唐太搂着他手臂上楼,菲佣收下去唐协亭的衣衫领带,无声关灯。